“很抱歉,明栖,我要拉着你一起死了。”今安歉疚地低下頭,黯然神傷,“沒想到你送給我的花,居然成了祭奠鮮花。都怪我貪吃。”
“我不甘心就這麼死了,白癡,救救我。”明栖懶懶散散,無所謂地說,他想調動點今安的積極性,又覺得有他在沒必要。
【明哥軟飯硬吃。】
【眼淚是男人最好的醫美,明哥,給我哭!】
今安詫異地昂起頭,一根細細尖尖的手指戳戳滿天星,呆呆地對明栖說:“你好欠揍哦。”
“嗯。”明栖頑劣不羁地笑起,一副安然無能的樣子,“歡迎你打死我,而不是讓我被切碎。”
“好呀。”下一秒,今安揚起嬌俏的笑容,一隻手拽起明栖的腕子,甩着拖鞋,啪嗒啪嗒,風風火火地沖跑。
她的指甲卡在明栖的肉裡,用着勁兒掐,切割皮肉的鈍刀子似的,讓明栖痛痛癢癢的。
明栖着了魔般望着今安的後腦勺,不明不白地随着她前進。
他想起過往歲月,他在床上醒來,看到的她背對他睡的後腦勺。跟現在差不多的距離,但因為在親密舒服的床上,會更覺得她近在咫尺。
等反應過來,明栖發現他被今安領進了廁所。
啊?
砰。雖然奇怪,但他自覺地朝後擡起長腿,将廁所門關上。
為了觀衆的雙眼着想,[牙牙火車]的廁所比現實火車整潔寬敞許多。鋪着潔白的瓷磚,及腰的車窗,能一覽無餘火車外的風景。有一個方正的洗手池。蹲廁沒有使用過的痕迹,隻在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廁所味。
今安松開明栖的手腕,觀察一眼廁所,平靜地說:“廁所很幹淨。”
“你想說什麼?”明栖問,擡起手腕看,今安的指甲印烙在其上,彎彎的,紅紅的,出了點血。
“廁所沒有死過人。”今安肯定道。
“有可能被清理了。”
今安搖搖頭說:“我看到了,停車時,廁所亮了紅燈,代表裡面有人,但那個人沒有被殺死。”
她彎了半個步子,來到明栖側邊。
“你認為廁所是安全室?”明栖的眸光閃爍,隐隐覺得她要對他做什麼。
“是,廁所是公共空間,廁所是大家的,代表鋪位的延長。”
咚——[牙牙火車]停下。
這一刹那,今安踮起腳尖,雙手扯住明栖的領子。在明栖慌亂低頭的瞬間,她吻上了他。
她不太那麼強勢,卻也是強吻了他,微眯的杏眼目光清明,一隻手往他的腰上撩動,熱乎乎的,在他的肌膚上犁出一道道顫栗。
明栖懂今安為什麼吻他,不是出于愛,或者是臨死前的放縱,而是一個人上進衛生間是方便,一男一女上廁所是要親親——常識來說。
這挺聰明的,但是這是對他的利用。
他氣惱了一瞬,可在今安的氣味和熟悉的吻中,他又什麼氣都煙消雲散。
他沒什麼可氣的,與今安親親抱抱,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在不知不覺間,他貌似接受了他小三的身份。
打小跟風流浪子白魂耳濡目染,明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且他的愛肆無忌憚,要不然也不會在初見時,就以甜言蜜語拐走單純的今安了。他在床上也最沒臉沒皮,技巧方面比懶懶的今安掌握得娴熟。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扣住她,傾着身吻,他從被動轉成主動,淺嘗辄止、禮節性的吻,被他變成火辣的舌吻。
【媽媽呀,這是我能看的嗎?】
【幹!拉絲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
【春天到了,又到了動物交……】
【不是不放玩家的隐私畫面嗎?之前上廁所和換衣服的畫面都沒播啊。】
【親個嘴罷了,沒什麼。】
不必用什麼守護的謊麻木騙自己,他來到今安身邊,最想的是和她親親抱抱。
可他是個一味陷入過去的膽小鬼,他不敢主動出擊,害怕今安再一次傷害他,他更害怕忘記他的今安,已經不會再親吻他。
他糊塗又清醒,掉入今安的誘惑中,又很知道此時的親吻,不僅是今安對他的利用,更是他和今安聯手對過去兩人的背叛。
他不在乎了,他在今安身邊,就是一株吸附今安愛意生長的毒性植物,不管好壞,隻為行樂。
總而言之,沉浸在欺騙今安所獲得的情愛甜美中,過去的他也是這樣,現在的他也是這樣。
要是繼續放任下去,此時情愛廁所的邊界會蔓延到整個世界,他和今安就真的回到過去……然後,他會迎來今安的再一次殺戮嗎?
與之前念起今安殺他不一樣,他這次感覺到一絲激動,神經的激動,他想安安再殺他一次,隻要安安愛他。
他與她就像一對不願意長大的孩子,陷進廁所般的過往,品嘗着永不會放棄的吻。
每一次的在吻中對話,都讓這對孩子的形象更立體、親吻的滋味更深刻。
怎麼辦?今安的心漏了幾拍,與明栖親吻與愛人親吻一樣。明栖也喜歡軟軟咬咬她的上唇,舌頭也喜歡勾搭她的虎牙……
通體舒暢,甜蜜的想哭泣。今安沒辦法控制對愛人的思念,身心驚顫着,動情地回應着明栖對她的占有。
潮氣、悶熱、惡臭、嘈雜……廁所是最不堪的地方,她想這種刺激和日常,會讓她永遠記住這個吻。
她在明栖身上找到了愛人的影子,而這個影子在逐漸完整,當真的完整,也就是明栖愛上她,真的與愛人變得一模一樣時,她該怎麼辦?愛人會是什麼樣?
算了算了,沖明栖這副對她愛理不理的樣子,又是沒有記憶的NPC,肯定不可能愛上她的。
但他為什麼如火燃燒對她親吻?嗯……應該是他色色。
而且,愛人就是愛人,愛人是無法被取代的,愛人是獨一無二的。她為什麼要擔心?她最是愛愛人的。
但是,不管想出什麼借口,迷茫不安已經在她的内心生根發芽。
今安的眼眸流露着難堪的哀傷,吻不下去了,臉蛋埋進明栖的懷裡,受傷地說:“明栖,抱歉了。”
她真正想說的是:‘抱歉,親愛的。她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明栖。’
“你說的是什麼?”明栖眼睛不眨反問,他知道她的糾結,偏偏不放過她,擡着她的下巴,将她的頭擡起來,仍冷酷地索求着快斷氣的親吻。
“你想上我嗎?”喘氣間隙,今安冷冷問。
清隽的眉眼被發絲遮掩着,明栖不太走心地說:“暫時隻想親你。你呢?”
今安軟軟笑了笑,真心說道:“我想殺了你。”
殺了他,再把愛人的腦子移到他腦袋裡,兩全其美。要是現代的科技水平能達到這種程度就好了。
“我對你也有這種想法。”明栖抱住她的腦袋,探出長舌頭,流裡流氣地舔舐她的唇珠,比舌吻更羞恥。
【你們這種想法很危險。】
【你們這種姿勢也很危險。】
【??這對嗎?】
都膩了,還在親吻。
因為火車沒停,必須要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