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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善心如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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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森玉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但隐約覺得他們說的一定不是好事。

可能是環境實在惡劣,三人竟然可以有片刻友好相處的時間。

“我不敢說我不差錢。”裴森玉看他們堂而皇之地瓜分自己的财産,内心在滴血,“你們現在拿,都是我欠别人的。”

“這叫‘保護費’。”anny皺眉,顯然很不滿對方的說法。

“保護?”裴森玉聽後笑了,友好道,“那你們介紹個人給我認識。”

“喲,這點東西就想招呼我們做事?”anny也笑了,她可不敢擔保能幫到裴森玉。

“誰?”鹿延捷站起身道。

“我想謀些毒……”裴森玉适時開口,“解鈴還須系鈴人。”她拿出顯示器,裡面是刑睿發送給她的資料,一篇長篇軍部報道。

anny看不懂,她不會制毒,也不學醫;鹿延捷緊皺眉頭,若有所思地斂着眸。

“喂,說話,我知道你看得懂。”anny煩躁地推了鹿延捷一把,“下午我還要去賭場幫隋哥看場子,趕緊把這女的安頓好。”

“你現在去吧,交給我。”鹿延捷說不上來這件事他能否幫到:裴森玉找的就是自己。

“我知道。”鹿延捷說,“那找到後,你想幹什麼?”

“買點東西。”裴森玉小聲嘟囔,她莫名其妙就被對方雲淡風輕的氣質壓了一層。

“今晚一點。”鹿延捷給她一張遇水變色的特質薄紙,下一秒飛檐走壁離去。

“這裡真是風水養人……”裴森玉臉色不好看,那兩人還沒幫自己解開手铐。

她無奈地召喚幻體替自己解手铐,倒是對anny說的賭場有點興趣。

他們摘青島可沒這種“敗家玩意”,用刑睿的話來說就是“不良風氣”。

可裴森玉知道,養父可沒那麼君子,沒少跑去找好友玩上幾局然後飲酒盡興而歸。

但是她都快成年了。

去看看應該可以。

黑水市之所以叫這個名,并不是靠岸的水因為沾血渾濁,而是水字不發音,是個黑市。

善心如履,僞善頗多。

市民并不是個個兇神惡煞,相反,他們個個笑裡藏刀,以謀利益。

鹿延捷就是個代表,一張原生的俊臉,透露出少年該有的稚氣,壓住的是滲人的殺意。

他沒有數過自己有多少條人命在手,被血泡生鏽的刀具鹿延捷随便扔,無論殺不殺人都是垃圾。

會生鏽的武器,說出去都笑死人,捷少怎麼會用那麼過時的武器呢?

偏偏這黑市,什麼都有,就是異世界的老古董也能有人給你拿出來高價訛你錢。

“鹿延捷今天沒來玩?”隋唐剛睡醒,睡眼惺忪地通過後面的芯片傳送到時代賭場。

“S城機械俱樂部才借了場地。”anny叼着根點子煙來搭話,玫瑰花味沁人心脾,“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踢館還是招人,竟……”

“得了得了,那些人我認識。”隋唐打斷,“我是問小鹿,他跑哪去了?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清楚?我又不是他媽。”anny帶着嗤笑啐了一口,轉而到拐角的鏡門走去,“算了算了,我到樓上去看看。”

看似是鏡子,實則又是賭場的玄機,是内部人員才有的特權。

“anny!”粉色雙馬尾的少女朝她招手,顯然是有很高興的事。

anny想隐藏自己都不行,亮眼的金色長發總是暴露她的位置。

“記得記得,你叫唐言雙。”anny坐在粉色雙馬尾少女身邊,“怎麼?你不上場?”

“塗星芸不在,我就觀戰……觀戰。”唐言雙歎了口氣,聽起來好像受了不少委屈。

anny隻知道塗星芸和她同校,倒不是同級,橫豎就是見過也不知道。

“有什麼新人?”anny問。

“沒有了,部長是三年一招,我們現在是首秀,吸引一下其他俱樂部的目光。”唐言雙看着中心的舞台,她比anny年紀還小,剛16歲就從暗網看到宣傳,次日就來報道了。

看少女明顯的喉結,anny起了疑心,唐言雙的性别……她好像沒資格過問。

“anny,你再給我講講星芸的事好嗎?”唐言雙哀求道,顯然對舞台有些漠不關心。

anny收下唐言雙給的能量石,把自己的見聞講了一遍。

上次那麼講一個人,還是鹿延捷。

“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不喜歡女人?”隋唐不知從哪得到的觀點,反問anny。

“我不是那個意思!”anny絕望,“人家年紀還小……”

“你年紀也還小。”隋唐打斷,粗犷的眉眼透露出不屑,“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你媽把你托付給我,就是為了關你這些……”

“你是我隔了多少條村的遠方表親啊?”anny翻了個白眼,從小到大不屑就翻白眼的小動作一點沒變,“你知道我找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朋友有多難嗎?服了你。”

是啊,anny隻是寂寞慣了,沒有朋友對一個少女來說無疑是難捱的。

“那就看他有沒有本事來到你面前。”隋唐沒有反駁,隻是撂下一句話。

回想過去,anny和鹿延捷已經認識四五年了,但就是感覺緣分有些過分淺,竟沒有初來乍到的裴森玉一半深。

鹿延捷回到在這邊立足的小房子,從那就外套的胸前口袋摸出一張照片。

和隋唐手表裡的收藏不一樣,鹿延捷隻敢在沒人的地方偷偷拿出。

那是一個姓趙的軍部司令給他拍的,上面還有一個小女孩,她叫裴森玉。

可到了約定的時間,姓趙的長官并沒有按口頭約定說的把他們都帶走,隻有鹿延捷留着這張照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自己旁邊的小女孩再見。

原诘并不是隻想帶走裴森玉,軍部實驗體的命都太苦了,他新婚不久,對年幼的小孩分外關心。

隻是帶走裴森玉後,他因此被處分,一怒之下直接離職,鹿延捷就更不可能帶走了。

他也有過後悔,這兩個小孩相依為命,現在看來:等待是痛苦,被帶走也是。

和妻子商量後,他清除了裴森玉在軍部當實驗體時的記憶,并植入一段在摘青島長大的假記憶,希望以此讓裴森玉和正常人一樣成長,不要受資本操控下的無妄之災。

鹿延捷不久後也被帶離了軍部,但并不是自由身,說到底都是被輾轉反側地利用。

“你好,我叫時瑜知。”金枝玉葉的時家大少爺對他微笑,兩人的羁絆從此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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