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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蛋糕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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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後貌似沒有太開心,我看着鏡子,好像自己永遠十七歲。

鹿延捷站在離鏡子很遠很的地方,裴森玉和兩年前一樣,把鏡子的數值調了又調,始終不滿意。

“它會平白無故自愈嗎?”裴森玉回頭,顯然早就發現了鹿延捷的存在。

很顯然,是不會的。

但裴森玉心裡其實有了個底,隻是再也不能随時間向上升去,找到想要的答案。

雖說兩年内裴森玉和鹿延捷擡頭不見低頭見,但确實發現不了對方的變化。

閻慕晞并沒有按約定回來,而是向裴森玉又許下一個承諾。

“又要等啊?”裴森玉很無奈。

她設想陸憬歆會和閻慕晞突然回來,然後給她一個驚喜。

可是他們也有自己要走的路,就像人生軌迹隻是和裴森玉短暫相交。

就像鹿延捷的過去,他遇到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卻無一人入他心。

裴森玉。

他沒想過。

或許每天都在預謀着分離。

“吃啊。”裴森玉招呼鹿延捷,“我直覺到閻慕晞會回來,所以親手做了個蛋糕。”

“不是?又是草莓蛋糕?”鹿延捷皺眉,“你别相信自己的直覺了,閻慕晞回來哪次沒和你提前說?”

“那你吃不吃。”裴森玉淡淡道。

最近裴森玉的聲音變得不那麼沙啞,可能是因為适應春天點萬物複蘇。

明明就差兩個月,裴森玉在寒冬生辰,閻慕晞就在最為春和景明的那段時間。

“吃吧。”鹿延捷歎氣,畢竟裴森玉一個人吃也太過孤獨。

“然後秋天那段時間,歆歆生日。”裴森玉對鹿延捷說,“到時候我們做芒果蛋糕。”

“陸憬歆喜歡吃芒果?”鹿延捷問。

“不是。”裴森玉邊吃蛋糕邊搖頭,“是我喜歡吃。歆歆好像不太愛吃甜食,每次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留給我。”

“哦。”鹿延捷也吃了一口,是一個特别酸的草莓,“怎麼那麼酸?”他緊皺眉頭,巴不得馬上失去味覺,再馬上死掉。

看鹿延捷僵硬又嫌棄的表情,裴森玉笑了,“你運氣好,我隻放了個酸草莓。”

鹿延捷無語,把另一半酸草莓摘了出來。

“一會你種上去。”裴森玉指了指那棵越長越茂盛的玫瑰,“哪兒肯定好。”

鹿延捷看了過去,的确好。

不知道是玫瑰的品種特别還是鹿延捷照料得的确好。

無論刮風下雨還是春夏會有一小段時間的回南天,玫瑰都盛開得漂亮。

“鹿延捷你看我。”裴森玉叫住他。

“怎麼了?”鹿延捷看了過去。

“我成年了。”裴森玉告訴他。

“嗯,怎麼了嗎?”鹿延捷疑惑,“我知道你成年了。”

“唉……”裴森玉歎了口氣。

她已經摸清了鹿延捷的人際網,自認為已經很了解對方。

下到黑水市的血腥暴力,上到時家地盤的鐘靈毓秀,鹿延捷都能自由橫貫其中。

那小鹿是個怎樣的人呢?裴森玉總是想。

他好像總藏着什麼,裴森玉不知道;他瞞着自己,卻一直沒有離開自己。

“你和時瑜知什麼時候認識的?”裴森玉問,面前蛋糕的奶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融化了。

這是冰淇淋蛋糕,很涼。裴森玉想着自己能馬上吃完,什麼恒溫措施都沒用上。

鹿延捷看着裴森玉奶糕上的奶油像被鋒利的刀刃切割開的傷口,先是明顯的白痕在皮膚上留下印記,再是被血珠一滴滴撐開,再是洩洪一樣川流不息地流出。

可是蛋糕的顔色很漂亮,藍白色,讓鹿延捷覺得自己的思想像天空上的外星人排洩物。

這麼一想,好像更髒了。

“不能告訴我嗎?”裴森玉已經摸清了鹿延捷吃軟不吃硬的脾性,故意裝出一副受挫委屈的模樣,軟着聲音擡眼望着鹿延捷。

“一見如故。”鹿延捷這樣告訴她。

裴森玉沒有繼續追問,因為“一見如故”四個字已經值得讓她推敲一整晚了。

時瑜知是個怎樣的人?

裴森玉覺得了解時瑜知會比鹿延捷容易得多。

時瑜知光鮮亮麗,光明正大,和陽光一樣耀眼,因為身份特殊,做的很多事都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拿得出手的,就算是各種黑客也拿他沒辦法。

鹿延捷則像月亮,适應環境,展現出各種形态,各種陰晴圓缺。

“我知道認識時瑜知。”裴森玉道,“我第一次跟你提起他,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那又怎樣?”鹿延捷輕笑,“誰不知道時家人際流動強,人家可不記得我。”

“記得的。”裴森玉否認,“你到現在還和時瑜知往來,并且關系很好。”

“你調查我?”鹿延捷眯了眯眼,渾身透發處一股危險的氣質。

“不信任我可以直說。”鹿延捷掃視了一眼略顯無措的裴森玉,最後歎了口氣,“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

裴森玉想問的話已經問不出口,她和鹿延捷的關系好像真的沒有能更上一層樓的墊腳石。

臉上一股奇怪的感覺,裴森玉把被風吹散的玫瑰花瓣從臉上輕輕摘下來。

“怎麼會這樣呢?”裴森玉看着花瓣。

她也不是并不是沒有收過玫瑰,隻是不想跟鹿延捷提起。

但實際上,鹿延捷有自知之明,他沒有資格生氣,特别是因為裴森玉的一些私事。

裴森玉很難過,鹿延捷沒有不理自己,但就是句句有回應,句句沒關系。

解不開的心結會積郁成疾,所以這段時間裴森玉沒少往醫修谷跑。

“怎麼又是一個人來?你男朋友呢?”許紹綿有些不開心,年輕人就是心直口快。

“沒有。”裴森玉懶得解釋,她是來看病的,找什麼男朋友。

“解鈴還須系鈴人。”許紹綿說。

但她沒說完就被趕出去了,畢竟她暫時沒到可以往這個科室進入的年紀。

許紹綿盯着緊閉的門看了幾秒,那股打抱不平的氣勢逐漸消散。

她是第一階梯的治療系異能者,又有什麼是她看不出來的呢?

心病也是病。

她走到這層樓的陽台去,不知道幾次眺望遠方,最後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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