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愛面前，恨不值得一提。
“剛才……那個帥哥是誰？”四下無人，绯亦覺湊到許紹綿耳邊問。
難得那麼親密，許紹綿當然告訴她：“是時家的大少爺。來咱這尋找醫療方。”
“噢……”绯亦覺點點頭，看着不遠處自己滑雪時的照片發呆。
許紹綿看見了，把透亮的相框小心翼翼地捧起來，“真的是你！你真了不起。”
“可能說我吧。”绯亦覺在病床上無奈一笑，沒有許紹綿的半分興奮，“我有點記不清了。媽媽說，滑完雪我受了刺激……”
“發燒，高熱，緊急送回G城。”許紹綿表示理解，做到绯亦覺旁邊拉着她的手，“有個寄托會好些的，我們看軍方少年賽事吧。”
“嗯。”绯亦覺并不知道是什麼，但從許紹綿興緻勃勃的表情不難猜出：那一定很有意思。
許紹綿跑到前面打開投影，又從绯亦覺那一冰箱零食裡拿了一些出來。
“你半躺着，這樣舒服。”許紹綿的話被床聽見，很識相地為绯亦覺服務。
绯亦覺有些不好意思，在自己私人病房内還是做得端端正正的。
許紹綿也不笑她，兩人坐得很近，收看軍方賽事。
“程晖去嗎？”绯亦覺問。
“你記得程晖！?”被問到的女孩眼睛一亮，巴不得馬上尖叫來宣洩内心的激動
許紹綿很高興她記得程晖，畢竟不久前對方又問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绯亦覺其實是記得事的，她一直知道有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默默付出。
隻是，她記不得人。
就是時瑜知在她面前，許紹綿無數次介紹，绯亦覺仍然記不住對方。
“我記得。”绯亦覺點頭，“因為五分鐘前他來過，我也記得你……”
“有進步。有進步。”許紹綿安慰自己，要怪就怪她不能在绯亦覺幼年事出現。
所以绯亦覺很記得家裡人，現在的情況也不适合參與太多社交，所以在15歲前，她先由政府教育機器人傳授知識。
沒事練習練習異能，打打遊戲，到外面奔跑……
不過，她總是一個人。
就像獨自被關在冰冷的研究室，即便記憶減淡，心裡仍記得那時的恐懼。
之前她随口說了句“害怕自己一個人”，許紹綿就把所有空閑時間交給了她。
包括自己家裡人和朋友，隻要有空，就會按許紹綿要求過來陪着绯亦覺。
小覺家裡人太忙了，陸憬歆這個表姐來的次數都比生父生母來得多。
十三歲的小女孩怎麼能不寂寞?孤獨籠罩了她的大部分人生。
“這位必須介紹介紹！”許紹綿突然激動，指着賽事裡的一位選手道，“長得帥，金發碧眼隻是他最不起眼的一項優點……他可是仙門裡來的，還是和西國混血的多國籍少年選手。我們下注！就押他！”
“什麼？”绯亦覺還沒完全将許紹綿說的話完全消化，對方已經激動地忙碌起來。
許紹綿爍得對，的确非常帥。
“Hola a todos, soy Alejandro y vengo de Espa?a.”
少年獨特的聲音吸引了绯亦覺的注意，這位選手就像陽光一樣耀眼，帶着和煦溫暖的笑容，仿佛能将世間一切孤獨遣散。
“我懂了。”許紹綿一手握拳，在另一隻手的掌心上錘了一下，“你喜歡亮晶晶的人！對不對?所以他們更容易被你記住。”
“我也喜歡你。”绯亦覺有些不好意思地糾正，“但是我總是記不住……”
“記不住就記不住。”許紹綿闊達地拍了拍绯亦覺的肩膀，假裝委屈道：
“誰讓偏我來時不逢春呢？”
在研究院前的人绯亦覺心中根深蒂固，消除記憶之後遇見的人記得遊刃有餘。
時瑜知扔的記憶許漏鬥紹綿撿起來了，但她卻發現是不完整的。
“媽的，我的記憶呢？”許紹綿很不爽，本來绯亦覺是把他倆都忘了，現在倒好：要是給绯亦覺恢複，就隻記得時瑜知了。
許紹綿當天就借竹馬的私權闖進了時瑜知的家，并威脅對方交出另一半。
“你隻是說……研究院的記憶。”時瑜知絲毫不懼，哪怕程晖的劍就差離割破他喉嚨上的皮膚差之分毫。
“你的那份應該你拿。”時瑜知給許紹綿點了一條明路，指了指程晖，“或者你讓他拿也行。不行就借陳熣争的槍，借槍殺人。”
時瑜知熟練地翻舊賬，許紹綿聽不懂，程晖倒是記得。
如何沒有他，陳熣争不一定會開槍，時瑜知就不一定會中彈……
“你什麼意思？”許紹綿不滿，下意識想擋在程晖身前。
“找陸憬歆。”時瑜知隻撂下這句話。
而陸憬歆，已經從回摘青島，并拿下了永久居住權。
“不是我吹。”閻慕晞站在酒桌上，一邊喝酒一邊搖搖晃晃地說，“陸憬歆……陸憬歆就是為了我回來的！陸！憬！歆！”
“鹿延捷，他好像發酒瘋了。”裴森玉有些害怕，閻慕晞什麼時候這樣過，就像精神疾病患者的第二人格出來後。
目前多了項“人格抽離技術”，可以通過改變人類的身體條件而獲取想要的自己：蕙質蘭心的品質，無堅不摧的毅力……
鹿延捷這邊已經在預約了。
裴森玉愣住，差點上去直接給鹿延捷兩巴掌，“你是不是瘋了？預約這個做什麼？”
“你也要。”鹿延捷繼續動作。
“閻慕晞，你給我下來！”裴森玉不滿，她的新酒桌第一次啟動就被對方在上面邊跳舞邊踩得亂七八糟。
“陸憬歆不要你了。”鹿延捷冷不丁來了一句。
“殺人誅心。”雖然閻慕晞這樣說，但從臉上根本看不出傷心樣，酒精上臉，一臉傻笑，蹲在鹿延捷面前擡起他的下巴，“陸憬歆沒說過！可裴森玉說過……說過，說……”
“媽呀，你别死在我家了。”桌子上的人就這麼倒下來，剛好栽在鹿延捷懷裡。
“兄弟。”鹿延捷喊了句，見對方不理，手臂上還感覺到冰涼貼液體，頓時想把閻慕晞扔出去。
“他怎麼了？”鹿延捷看向去廚房取醒酒膠囊的裴森玉問。
“今天給他補辦生日啊。”裴森無奈，從鹿延捷懷裡把人拉出來，作勢要給他喂膠囊，“他們在G城一直沒有時間過，昨晚陸憬歆接到她姨電話，跑去相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