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廳到卧室,一路上散落着男人的衣服和褲子。
魏哲一躺在床上,隻覺得身體熱得快要燒起來,他難耐地翻了個身。
一旁的台燈有些刺眼,魏哲一擡手想要去關燈,卻被許藝阻止。
“别關燈。”
魏哲一的動作一頓,他敏銳地發現每次他們上床的時候許藝都要留一盞燈。
是因為怕黑嗎?
可睡覺的時候許藝并沒有要留燈的要求,似乎隻有在發生什麼的時候許藝才有要求。
魏哲一躲開許藝狂風驟雨般的親吻,問:“為什麼每次都要開燈?”
“我想看着你。”許藝啄着魏哲一的唇角,笑得彎起眼,“清清楚楚地看着你。”
......
事後,魏哲一半靠在床頭抽煙,腦子裡回憶着剛才的細節,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許藝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魏哲一在床上抽煙,眉頭極為短促地皺了下。
魏哲一知道許藝不喜歡煙味,于是連忙起身要去陽台抽。
“不用麻煩了,我一會兒就走。”許藝卻道,迅速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
“你又要走?”魏哲一将手中的煙掐滅,語氣裡多有不滿,“怎麼每次做完你就要回去?”
“有份作業教授急着要,我得回去趕出來。”許藝讨好地親了親對方的臉頰。
每次溫存不了多久就要分離,魏哲一心裡自然是不樂意的,但更多的是對許藝的心疼,“你也太辛苦了。下次把畫闆帶來吧,也不用這麼來來回回趕路。”
許藝愣了下,隻笑笑沒說什麼。
二人又在門口黏黏糊糊磨蹭了一會兒後,許藝才離開魏哲一家。
人一走,魏哲一也就沒了控制煙瘾的理由。
他走到陽台點了跟煙,卻越抽越覺得嘴裡發苦。
忽然想起許藝剛才聽到他提議時臉上驚訝又尴尬的表情。
魏哲一猛地意識到什麼。
他剛才的話實在太容易讓人誤會,許藝該不會是以為他要和他同居吧?
雖然魏哲一并沒有這個意思,但許藝的怔愣和欲言又止的表情,顯然已經給了答案。
魏哲一忽然心裡就跟堵了塊石頭一樣難受。
許藝不願意和他住在一起,是因為為時尚早,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理由?
魏哲一不敢再往下細想。
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一直維持了好幾天。
沒談戀愛前,他是個大大咧咧的直男癌晚期。可現在,他動不動就玻璃心,整天猜測許藝的态度,謹小慎微,如履薄冰,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這日魏哲一收工收得早,便打算去許藝學校接他放學,順便把話挑明了,省得他猜來猜去。
不過魏哲一沒提前說,打算給許藝一個驚喜。
路上魏哲一給許藝發了條消息,确認許藝是否還在學校。
半個小時後對方有了回複,說自己在藝術教室上課。
收到消息的時候魏哲一已經在學校門口了。
學生們陸陸續續下課,走出校門,可等了好一會兒,魏哲一都沒有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時,一男生看到魏哲一,眼裡露出些許驚訝,朝着他走來。
魏哲一也認出男生是上次和許藝走在一起的那個,應該是許藝同班的藝術生。
男生主動問:“你是許藝家教課小孩的家長吧?許藝今天不在學校,好像是請假了,他沒跟你說嗎?”
魏哲一愣了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
“家長?”魏哲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許藝他是這麼說我的?”
大概是魏哲一的臉色實在太難看,對方也察覺出了不對勁,連忙改口,“大概是我記錯了。我後面還有課,先走了。”
可魏哲一還愣在原地,渾身上下的力氣瞬間被撤走,動彈不得。
腦子裡全是剛才那人的話。
許藝請假了,不在學校。
可明明那日從他家離開的時候許藝說這幾天都要留在學校做課題。
而且他剛才發消息給許藝的時候,對方也說自己在學校的。
魏哲一陡然意識到許藝騙了他….
不僅如此,許藝還在同學面前隐瞞了他的身份。
學生家長?
呵,他魏哲一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如果是,許藝又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呢?
魏哲一想不明白。
怔愣間,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下,顯然是熟人。
魏哲一高興地轉過身,卻在看清來人的面孔後,笑容凝固在了唇邊。
“舅舅你怎麼來了?”林蘇發現魏哲一的表情有些古怪,“你怎麼看到我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魏哲一收拾起眼裡的失望,勉強說:“沒有,我來接你下課。”
林蘇也沒多想,樂呵呵地拉着人往外走,“你來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魏哲一垂眸,意有所指“如果說了,你就好做準備了是嗎?”
“什麼準備?舅舅你在說什麼?”
魏哲一忽然問:“這幾天你見過許藝嗎?”
“學長?”林蘇挑眉,“他好像這段時間都挺忙的,一直不怎麼在學校。”
這樣的答案讓魏哲一的心更沉了幾分,追問道:“他去哪兒了?在忙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人家的誰。”林蘇狐疑地看向他,“你這麼關心他幹什麼?又想找他當手模啊?”
魏哲一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明顯,隻好随口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