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

他紅着臉想。

滿滿都是小辭的味道。

頂着胡亂擦過後四處亂翹的濕發，換好衣服的江辭走出浴室，催促仍然穿着濕衣的薛祁淵快進去洗漱。

然後他眼睜睜看着薛祁淵入内後浴室的燈暗了下去。

江辭：“……？”

“燈壞了嗎？”

他走近敲了敲門，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沒、沒有壞。”

“那這是……？”

“我我我習慣了關燈洗澡，小辭不用在意我……”

“……”

不理解，但尊重。

感歎一句不愧是主角，連洗澡的習慣都那麼地與衆不同，江辭插上吹風機吹頭。

邊吹，他邊想：

明天學園祭要用的衣服和配飾還在家裡，得定個早一點的鬧鐘回家把東西都拿上，然後再讓司機送他來學校……

等等、他是不是還沒給家裡說今晚他不回去！！

慌忙拿起充了一半電的手機，驚恐發現屏幕上有好幾個分别來自管家和哥哥的未接電話，以及數不清的未讀消息。

倒吸一口涼氣，江辭停止吹頭，連忙回撥。

嘟嘟聲響了一聲便被接通，電話那頭是江凝又急又氣失了平日冷淡的聲音。

江辭縮了縮脖子，慫哒哒地把目前的情況給他講了一遍，選擇性地隐瞞了薛祁淵和自己一間房的無關緊要的小消息。

光是雨夜沒回家也不打電話說明已經夠惹他生氣了，他都不敢想如果自己再說和薛祁淵一間房——還是一間大床房，江凝該多麼生氣。

他甚至懷疑他會氣到冒煙。

電話那端，傳來男人極力可知的長長一聲深呼吸，莫名帶上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等我出差回來，你再給我好·好·說·一·說。”

江辭：……

完蛋了！！！

支支吾吾應下，挂斷電話後哀嚎幾聲，又在床上翻滾兩圈後，江辭給管家發了條信息告知情況。

信息發送出去後秒回。

……感覺自己無意中給他們添了麻煩QAQ。

蔫哒哒躺在床上，腦子裡想了許多有的沒的，在呼呼直吹的暖風中，江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懷着即将被哥哥教訓的惶恐，他睡得并不安穩。

*

換好衣服從浴室裡出來，發現久久沒有聽見江辭動靜的薛祁淵走近床邊，微微一怔。

酒店送來的睡衣除了大小外不分男女，全都是統一的棉質短袖上衣和短褲。許是暖風開得太旺，側身睡着的江辭早就無意識将寬大的衣擺撩至腰間，露出軟軟的腹部和線條纖細的半截白嫩腰身，光裸的小腿露在被子外，隻稍稍夾住一點被角，将平整的被面弄出小小的褶皺。

不知夢見了什麼，睡着的人眉心微蹙、額角被汗液濡濕，稍稍還有點濕的頭發濕哒哒黏在頰側，有一簇翹在微張的唇邊，随呼吸而起伏。

“……”

薛祁淵燒紅着臉靠近俯身，試圖把被子抽出來幫睡得不省人事、一個人霸占大半張床的江辭蓋上，指尖即将接觸到被面時顫了顫。

太近了。

他偏過頭，忍不住想。

那處空氣似乎都被少女的體溫熏染出不一樣的感覺，光是隐隐約約感受到來自腿部的溫度，都令他心跳失衡。

深呼吸平緩劇烈跳動的心髒，薛祁淵顫着手捏住被角，把力度放到最緩，輕輕抽離。

明明隻是再簡單再平常不過的動作，抿着唇的少年卻滿臉嚴肅，緊張到呼吸都停滞。直到帶着少女體溫的被角徹底離開腿間，他才重重呼了口氣。

對薛祁淵來說，這樣的舉措比考場上即将交卷然而翻面才發現卷子還有一面來得更加刺激。

盯着掀開的不老實的衣擺糾結兩秒，薛祁淵最終還是決定無視它，用厚實的被子把她結結實實蓋好，一絲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

趴在床邊靜靜看了會江辭松緩下來的睡顔，起身，走向洗漱間。

髒衣籃裡，少女濕透了的衣裙胡亂塞着，如果今晚不洗好烘幹的話，第二天就沒有衣服穿。

小辭會不高興的。

一件一件把濕衣取出，直到觸及某件小小的白白的布料，薛祁淵僵住。

這個，也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