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芽連忙竄走:“娘,我現在就洗,現在就洗。”生怕自己哪裡不滿意了讓常母發難晚上吃不着蛇肉。
兩三個全都罵了一通,常母心裡才舒服些,滿足自己做長輩的權力。“行了王力,趕緊把蛇肉端進去吧。”
長栖沉着臉,伸手擋住他們的去路。
常母一頓,張口罵道:“死小子杵在這兒找抽啊!”
長栖目光沉沉,冷冷逼問:“這鍋肉,是你們偷來的吧!”
常母眼底閃過一絲心虛,随即大嗓門道:“你說什麼瘋話,這就是那克星死乞白賴非要送給我們的。”
王力趕忙搭腔:“是啊,戚小子,他要給我們,我們不收他還不安心呢,現在你是秀才了,他一個山野獵戶肯定得巴結你啊。”
“巴結也沒用!我可不會讓他這個喪門星進門。”常母一口拒絕,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吐沫星子飛起,“長得那副醜樣子,要是進了我家我這張臉往哪裡擱!”
“這說的也是,他那模樣,啧啧啧,還是徐家女兒漂亮。”
常母眉頭一豎,竟然也是不滿:“徐家女兒也不行,這麼長時間了一點禮數都不懂,都不來看望我做些孝敬的事,淨拿一些三瓜兩棗的東西糊弄我,這回再來我一定要再翻倍,不然别想我兒子上門。”
他們兩個越說越起勁,長栖的表情已經從氣笑了變成冷漠的旁視。
王力察覺一點不對勁,使勁兒努着眼睛:“戚小子,你娘都是為你好……”
長栖突然出手,将他手中的鍋搶過來,往河邊狂奔。這麼大的鍋他當然是帶不走,但要讓他眼睜睜的便宜這一家子白眼狼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他幹脆誰也别想吃到。
“你要幹什麼!”王力在後面大喊。
“死兔崽子你要造反啊你!”常母尖叫着去追。
劉嬸子也吃一驚,見長栖沖自己來,心下驚喜不是送她吧?誰知還沒有想全,長栖就已經擦肩而過,将鍋裡的肉一個外抛揚到半空中。
在所有人的矚目下,鮮美的切得一塊一塊、肉質在陽光下閃爍着湯汁浸泡的光澤的蛇肉,全部掉落進臭水溝裡。
“天啊,你個畜牲啊!”常母一見,急得要上吊,大嚎起來,“你個畜牲你怎麼不去死啊!”
王力緊趕慢趕沒留得住,趴在水溝旁邊試圖去撈,隻是農家人不講衛生,口水唾沫雞屎,甚至還有男人的尿撒裡頭,他都下不去手:“戚小子!你瘋了不成,這麼好的蛇肉!這這這,這撈出來也不好吃了啊……”
長栖無所謂的表情:“不告而取視為偷,娘你應該感謝我幫你銷毀證據。”
常母破口大罵:“放屁,我不是你娘,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天啊,”她作威作福掼了,到嘴裡耳朵肉飛了,沖上前就要扇長栖。
長栖自然不慣着她,一把把她推到在地。
常母一愣,更是不幹了,大叫着:“大家快來看啊,中了秀才就要打死他娘了!”
長栖冷笑一聲,也蹲下來:“你不是說你不是我娘嗎?”
常母還要說,長栖摸摸耳朵:“來來回回就那兩句,什麼白養和畜牲。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真的不是我娘,就是我考上了秀才你也不滿足。”
長栖近乎溫柔一笑,盯住她的眼睛,“所以我去調查了,你猜怎麼着?”
“我還真不是你兒子。”
常母猛地神色大變,一時分辨不出來長栖說得真還是假,也這會兒功夫,長栖已經站起身施施然走出去拿着扁籃子。
“我想今天你也不會讓我留家。”長栖一臉嘲弄的表示:“等父親和大哥回來了,我再将此事問問清楚。”
常母連忙爬起來:“你要幹什麼!你休想!小兔崽子,你走了就永遠别回來!”她在原地破口咒罵:“你怎麼不死在山上……”
長栖頭也不回,也聽出了常母語氣中的色厲内荏。果然,他的身世不止常母一人知道。
原著為了原身能收下天下美人自然不可能隻設定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他的真實身份是四皇子的龍鳳胎兒子,隻是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不知道,隻以為他們生的是一對雙胞胎女兒。常母年輕時因嫉妒所以做奴婢時調換了他,将自己的大女兒送過去。事情是她偷偷摸摸一個人幹的,原著最後表明常母因為此事被下獄處死,父親和兄弟因原身的身份倒是過得有滋有味。
長栖看第一遍時就不信,果然。這家子能湊到一塊兒,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長栖邊想邊走,正好路過程幼家,把手裡的鍋還回去順便道歉,但他進去看了一圈,發現裡頭沒人,他又去了廚房,廚房裡面東西本就不多,連唯一的一個竈上的鍋也沒了。而他拎着口空鍋來實在不像話。
長栖有點無地自容,把早上買的糕點拿出來放在鍋旁邊,趁着人不在趕緊走出門。
出了門沒走多遠,就碰到了從山上下來的程幼。
長袖不由摸了摸鼻子,歎了一口氣,告知原委。
程幼沉默了片刻,憋了一會兒說:“鍋,沒丢就好。”
長栖:“……”聽着更心酸了。
長栖輕咳一聲,“我給你買了糕點,你回去嘗嘗吧,就當是我像你賠罪了。”
程幼搖頭:“又不是你的錯。”
他看向長栖手裡的東西:“你要去哪裡?嬸子又将你趕出去了?”
長栖“嗯”了一聲。
“還去山上?”程幼剛才去了趟山,正巧路過早上長栖出現的地方,那裡居然有一個簡單的床,他不敢相信長栖昨晚就是在那裡睡覺的。
程幼微微垂眸:“你讨厭我了嗎?”
長栖:“啊?”他怎麼突然這麼問?
“那你為什麼不想留宿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