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璐這兩下把她折騰的不輕,林懸日現在眼冒金星,分不清東南西北。她隻好握着手上的手,找了個牆角扶着,緩了緩神。
此時旭日東升,牆面朝西,林懸日朝東,被陽光照得睜不開眼,隻能低着頭。
容璐和薇爾都離開了,但随後,一片陰影走近她的視線。
“你幹嘛把心裡話說出來?這裡的人,都是瘋子,你管他們幹嘛?”缇奈歐笑道,“這下被容璐教訓了吧?”
林懸日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覺得向東太晃眼睛,于是翻了個身朝西。
“幹嘛?不想和我說話啊?”缇奈歐說道,緊接着也跟着她轉到西邊。
林懸日手疼得厲害,還是沒說話。
缇奈歐笑道:“你以為薇爾就算再支持容璐,也至少會把你當做一條後路。”
“可是你不知道,這裡的人都瘋了。”
缇奈歐蹲下身,仰頭看着低着頭不想說話的林懸日,說道:“不是正常,是瘋了?瘋了,你能懂嗎?”
林懸日三緘其口,又調整了姿勢,這次她要仰頭看天。
“喂。”
缇奈歐捅了捅林懸日。“不就是傷了個手嘛。”
“還行吧。”她終于說話了,“跟手沒關系。”
缇奈歐拍了拍林懸日的肩膀。
“人家明白,其實人家剛來的時候和你一樣抑郁呢。”她說道,“那個時候,我一天割五次還嫌少。”
“我隻是覺得自己很可憐,你明白嗎。”林懸日沒頭沒尾地接話道,“我隻是不想陪你們這群瘋子,像這樣玩這種等級遊戲。”
“嗯,”缇奈歐也加入了思考,“我能理解你,畢竟我也沒辦法不玩。”
“所以,”林懸日突然岔開話題,說道,“那天你在街上,到底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
林懸日指的就是,缇奈歐把她這個異教徒救了,随後又邀請她把自己殺了的這種話。
“什麼?”
想了想,缇奈歐随即恍然大悟地說道:“你說那個啊。”
她突然大笑起來,她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
“我覺得很好啊。”
她這樣說道:“要是有機會,我還真想把自己奉獻給你呢。”
“為什麼?”
林懸日感覺自己好像,和缇奈歐這種人沒什麼關聯吧。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不想奉獻給祂吧?”
缇奈歐這樣說着,笑道:“你應該慶幸,你是個異教徒,知道嗎?”
像是有意避諱一般,她打岔道:
“好了。”
“下次不要再說‘破壞規則’這種話了,”她說道,“這群人全都樂在其中,我也一樣,幹嘛一定要叫醒一群裝睡的人呢?”
聊到這裡,林懸日沒有回答什麼具體的理由,隻是反問道:“你知道她們瘋了,還樂在其中?那你這是什麼,清醒地瘋?”
不知道這句話哪裡戳中了缇奈歐的笑點,她突然又瘋狂地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哎呀,幹嘛說那麼惡心,”她解釋道,“其實我也沒那麼讨厭這裡啦,我覺得待久了還好啊。”
“和你這種人聊不來。”
林懸日以這種自甘堕落的人為恥,轉身想要離開。
她被缇奈歐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還是退出吧。”
她突然道。
“為什麼?”林懸日回頭,隻是無所謂道,“我倒是不介意退出了,要是我有一天混不下去就走了,反正我這種人,在哪裡都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