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增加可信度,她故意吸緊了氣,讓自己說話結結巴巴的。
“盧夢勒斯修女拿給我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林懸日越說越小聲,然後低下了頭,“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您會主動來找我。”
“我剛來沒幾天,又沒有很厲害的能力,和其他被收養者一起學習的時候,也必須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盧夢勒斯修女吩咐過我,您平時很忙很忙,叫我平時不要找您。況且,我知道其他被收養者,她們的主教都會給她們生活花銷,而我卻連基礎的學習用具都沒有。”
說到這裡,林懸日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驚慌地捂住了嘴,連忙擺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以為您不喜歡我,所以故意沒有給我……我很仰慕您,所以盡管您不在意我,我也……”
情緒烘托到位了,林懸日突然捂住了臉,裝作要哭的樣子,然後沖上前,稍微低下身,抱住了艾黎瑟的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自從第一次見您分開之後,我就一直想念您。如果我知道盧夢勒斯修女沒有逗我,我一定……”
話說到這裡,林懸日就埋在艾黎瑟的身上,不說話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艾黎瑟突然輕笑了一聲。
她說道:“如果你今天上午,也能這麼受寵若驚,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不提着你,隻要拍拍你,讓你看見我,你就能吓醒了。”
林懸日有一瞬間的窘迫。
不過,艾黎瑟并沒有追究什麼。她隻是摸摸林懸日的頭,很好地轉移了話題,不讓她太尴尬。
艾黎瑟說道:“我确實忘了生活花銷這些,一會我讓盧夢勒斯給你。”
“除了這些之外,”艾黎瑟話鋒一轉,“我還想問你,塞拉出事的那天,我聽盧夢勒斯修女說,你們是一起出去的?”
一聽到塞拉,林懸日隻覺得胃裡一陣血氣上湧。
“嗯,”林懸日點點頭,“我們準備一起去找異教徒。”
塞拉離開的那天,是跟盧夢勒斯報備過的,不能抵賴。
“塞拉的神志不清,她的主教也沒什麼辦法,隻好送到我這裡來治療。她受到的影響太深,我懷疑是有異教徒對她洗腦。你有什麼線索嗎?”
林懸日面色微變,随即微微一笑。
“沒有啊。”她說道,“塞拉當時和我走散了,我們一起去調查完修女,準備一起追蹤線索,但是塞拉突然說她想自己追蹤,我就又返回去,和修女聊天了。之後再回去,我就看到塞拉獨自一人,暈倒在那裡了。”
說完,她拉起艾黎瑟的手,說道:“不然,主教和我一起去問問那個修女?”
艾黎瑟笑了笑,說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我倒是不怕懷疑。”林懸日從善如流道,“我就是怕異教徒跑掉,這裡可是教廷,異教徒竟然能出入無阻,真是太猖狂了。”
“是啊,在教廷裡出事,這種情況是前所未有的。”艾黎瑟憂愁地歎息。
“您别太擔心了,”林懸日笑了笑,說道,“要是您不嫌棄,我想将功補過,讓我來找異教徒吧?”
說完,她覺得還缺點什麼,于是立馬補充道:“讓我照顧塞拉也行。”
替死鬼和塞拉,總得解決一個吧。
“這件事,你有什麼破案的想法嗎?”艾黎瑟卻沒有接話,隻是提問。
“這個嘛,”林懸日說道,“這個異教徒能出入教廷如無人之境,就說明它根本不怕任何人,也有足夠的能力。現在它隻是逼瘋了塞拉,卻沒有殺了她,這說明異教徒想利用塞拉傳遞一些信息。”
“即使塞拉真的被救回來,她的記憶也不一定是真實的,因為很明顯,異教徒可能想用她來攪混水。”
林懸日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其實她不殺塞拉,隻是她當時擔心留下痕迹。畢竟這裡是教廷,又不是大街上,萬一她被什麼東西捕捉到,那就完蛋了。
現在塞拉被轉手到艾黎瑟這裡,林懸日不知道塞拉能不能被救回來,隻好先給自己套個盾。
艾黎瑟笑了笑。
“好了,我想問的都問完了。”她摸摸林懸日的頭,說道,“盧夢勒斯修女平時很忙,她也有自己的事情,以後如果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
說完,林懸日的手裡,多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球。
緊接着,艾黎瑟在浮空劃開了一道口子,走了進去。在碎痕閉合的瞬間,她的身影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林懸日松了一口氣,直接累倒在床上。
而另一邊,艾黎瑟并沒有像前面說的那樣,離開教廷,反而返回了大殿。
在無人的角落處,她拿出了一枚金币。
這正是那天,塞拉對它充耳不聞的那一枚。
很快,盧夢勒斯就找到了過來。“主教。”她說道。
“采集到數據了?”艾黎瑟問道。
“嗯,”盧夢勒斯應了一聲,然後很快地遞上了用羊皮制成的一張表,“林懸日的聽力範圍,除了在神壇上時有過下降,其餘時間都很平穩正常。”
随後,她閉上眼停頓了幾秒,大殿上很快就出現了林懸日的其他狀态。
她的信仰通路就是【觀測】。
“從她進入這裡到現在,你真的沒有給過她任何一點東西嗎?”艾黎瑟問道。
“絕對沒有。”
盧夢勒斯趕緊表忠心道:“連教室裡面的東西都沒有多一份,我隻告訴她下個月再給。”
艾黎瑟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數據,一言不發。
“那,”盧夢勒斯提議道,“還需要我繼續給她施加壓力嗎?”
“不必了。”
艾黎瑟的聲音平穩而低沉。
“讓她和其他人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