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菌絲控制了她吧。
林懸日默默地在心裡這麼想。
被騙出來的菌絲,一瞬間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急忙想要縮回去,卻被林懸日死死地拽住了最初的那一根菌絲。
“出來了還想跑?”
她用一種隻有異教徒才能讀懂的語言,對菌絲說道。
在一旁的盧夢勒斯和艾黎瑟,以及圍過來的種種修女來看,這隻是被寄生和控制之後的胡言亂語。
但是菌絲讀懂了。
“媽媽,”菌絲開口就是哭唧唧的聲音,“我還以為你不會說這種語言呢。”
“隻是不想和你說這種語言而已。”她說道。
菌絲扭動了一下身體,企圖拜托林懸日的無情鐵手,但是終究被無情地按了回去。
“媽媽,你放過我好不好?”菌絲哭訴道,“周圍的這些人,她們好兇哦。”
“不可能。”林懸日說道。
這個菌絲就是被她虛弱的身體征兆,以及手上的血腥味吸引出來的。換句話說,這個菌絲以為她快死了,所以想出來寄生她,然後吞噬她。
“嘴上叫‘媽媽’,但反正你也從來沒尊敬過我吧?”林懸日說道,“讓你走你不走,那你就别怪我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拿這個菌絲頂包,正好解決了一件麻煩事,又甩掉了這個燙手的山芋,一舉兩得。
菌絲環顧四周,要不是它太餓太心急,怎麼會沒有感受到周圍這麼強烈的祂的能量。它擡頭看了看祂的巨大雕像,又看了看林懸日,說道:“
“媽媽,你不會在之前的房間裡面,就想好要這麼幹了吧?”
菌絲欲哭無淚地說道:“其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剛出來,隻是想出來檢查一下你的狀況。”
“這話留着和眼前的女人說吧。”
林懸日說完這句,圍過來的修女剛好念完淨化詞,順利地取走了圍在她身上的菌絲。
菌絲幾乎被淨化詞催眠得暈過去了,但直到最後,它還是努力地蠕動着身體,發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其他修女都被蒙在鼓裡,還以為這就是異生物的樣子,但隻有林懸日知道,它在一邊被抱走,一邊哭喊道:“媽媽,救我啊——”
對不起,媽媽不救你,你就是媽媽親手送進去的。
林懸日看着動彈不得的菌絲,默默地在胸口比劃了幾個手勢,念了幾句禱告詞,來消除罪惡感。
一定要淨化得徹底點啊。
“沒想到你……說的都是真話?”盧夢勒斯看了看她,随後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
一旁處理異生物的修女看到這種情況,也很同情地看向林懸日,說道:“這東西這麼醜,您被寄生的時候,也一定很痛苦吧?”
“是啊,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林懸日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說道,“沒辦法,這都是祂的指引。”
“是啊。”清理現場的另一個修女也接話道,“隻要你說的都是真話,就算被人誤會,遲早有一天,祂會為你主持正義的。”
林懸日感念地點點頭,說道:“感謝偉大的祂,我此身從此分明了。”
“願祂常伴您身。”修女們一齊說道。
林懸日也回了一句:“願祂常伴您身。”
盧夢勒斯看着這一派溫馨感人的場面,插話道:“不過……你被寄生了,現在還能這麼活蹦亂跳的?”
根本沒被寄生了林懸日裝傻道:“啊……這個,我不太清楚啊。”
面對着一臉懷疑的盧夢勒斯,林懸日眨眨眼,又搬出了那一套。
她說道:“一般被寄生之後會怎麼樣?不過我現在還活着。也許……這是祂的賜福吧?我也不太清楚了,不過我對祂是很忠誠的。……活着就行吧?一定要死嗎?要死也行了,不過祂不會讓信徒死掉的吧?……哎呀,不過,這種事誰說的準呢……我也不是說我不能死了,前面也說了我很忠誠的……哎呀,這個,要怎麼說才好呢……也許吧?為祂去死我還是很樂意的嘛。當然啦,每個信徒都有資格為祂去死。……嗯,總之我現在還好好活着……應該,差不多是這樣的情況嘛,這個,現在活着的話,這種情況我也沒辦法……”
“行了行了。”
盧夢勒斯不耐煩地打斷她。
林懸日一臉無辜地看着對方。
“我就是想說,為了防止你的身體有什麼損傷,你最好還是來做個檢查。”
盧夢勒斯從白袍下面拿出了一顆寶石,林懸日接過來一看,上面刻着一個教會聖印。
“拿着這個,就可以出入各種診療場所了。”
林懸日點點頭,把它收起來,随後又聽到盧夢勒斯說道:“你的情況,主教已經知道了,有事會再找你。”
那就是對她的考驗結束了。
事情告一段落,主教一般不會再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