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誠挑挑眉,露出狐疑的神色,跟那個霸氣大爺一模一樣。
半晌,他點點頭,賜她四字箴言:
“菜就多練。”
常樂:“……”
她又鑽進了車裡。
易誠好奇地問:“你幹嘛?不是都停好了嗎?”
常樂往左打方向盤,說:“你不是讓我多練練嘛?”
易誠吃面的動作一頓,飛速收起面碗,一邊後退一邊大喊:“你等會兒!等會兒啊!”
後視鏡裡,後面那輛大衆迅速出庫、掉頭,一溜煙兒地跑了。
常樂:“……”
她記住了,以後隻停這輛車前面,屁股緊挨着臉,讓他和他的車,都插翅難逃。
經過一上午堅持不懈的練習,常樂的停車技術已經有了顯著提升,開車上路也不再提心吊膽。
順利抵達老年大學,接到了林文娟,她自信爆棚:“媽,我給你表演個倒車入庫。”
林文娟閉着眼,揉了揉太陽穴。
“先回去吧,吃完飯我得抓緊時間睡會兒,排了一上午,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又是拉二胡,我現在腦瓜子嗡嗡的。”
“好嘞。”常樂松手刹,輕踩油門起步,小車平穩上路。
車速顯示四十碼,林文娟有些驚奇:“噫,熟練了不少嘛。”
“那是。”常樂得意地說,“我為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可是勤學苦練了好久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話鋒一轉,露出谄媚的微笑,“媽,送你上學的活兒該怎麼計費啊?按天還是按趟?”
林文娟斜瞟着她。
真是财迷啊,時刻不忘跟她算賬。
“按趟吧,我平時打網約車也就二十塊錢。”
“那我收你三十吧。”常樂笑嘻嘻地說,“我服務質量高,算專車。”
林文娟:“……”
常樂又問:“你下午還出門嗎?”
林文娟:“嗯,兩點半要去另一所老年大學排練。”
常樂忽然想到一件事:“該不會三所學校都要辦新年晚會吧?”
“當然啦。”
“你都參加了?”
“嗯。”林文娟掰着指頭細數,“東山區我有三個節目,北湖區有三個,南港區有兩個,還好晚會不在同一天,不然我真的分身乏術。”
常樂聽得頭都大了。
這行程,比過年趕場的大明星排得還滿啊。
所以,作為大明星的專屬司機,收費高點也是應該的。
下午行程依舊,兩點半送去,五點半接回。中間的三個小時,常樂就開車四處溜達,提升車技,順便兜兜風。
傍晚時分,夕陽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紅,餘晖灑落在車頂。母女二人下了車,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斜長。
此時此地,畫面唯美,氣氛溫馨,隻是讨論的話題有點煞風景。
常樂掏出手機算賬:“今天我一共接送你八趟,總共兩百四。”
“什麼?”林文娟驚得差點破音,“怎麼就八趟了?你這收費也太黑了!”
常樂掰着手指給她算:“你看啊,早上我送你,然後開回來,算兩趟。中午我特意去接你,再回到家,算兩趟。一天下來不得算八趟嗎?”
林文娟眼睛瞪得老大,半天說不出話,震怒之餘,還有一絲懊悔——
還不如按天算呢。兩百一天,應該能談得下來吧?
晚餐桌上,林文娟向家人們控訴常樂這個黑車司機的天價車費。
姥爺斟酌道:“其實吧,兩百四包一天車,這價格也算合理。”
姥姥對常樂說:“我今天還替你照顧了勝寶一天呢,是不是該給我分點?”
常建民關注的點卻是——
“照這麼算,娟兒,你還欠我兩萬多的車費呢!”
林文娟瞪大眼睛裝無辜,“我都打你工資卡裡了啊,你沒看到嗎?哦,我忘了,你的工資卡在我手裡。”
衆人七嘴八舌,常樂一概不理,隻顧悶頭幹飯。
辛苦工作一天,飯菜都格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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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常樂先是幫姥姥洗碗,再幫姥爺處理了幾個網絡噴子,最後還給林文娟做了個肩頸按摩,這才讓她消氣。
回到卧室,掏出手機一看,已經八點多了。
珍姐給她發來了幾條微信:
【樂,看到你發的朋友圈了,小狗好可愛。】
【是邊牧嗎?你要自己養還是送人?】
【我女兒一直想養狗,我能跟你買一條嗎?】
常樂想了想,回複道:【可以啊,我給你留一條,不要錢。】
珍姐很快回複:【那怎麼行?如果是邊牧的話還挺貴的,你就按市場價報。】
常樂苦笑:【問題是,孩子爹還不知道是什麼狗呢,小狗大概率是串串。】
珍姐提議:【要不你拍幾張小狗的照片,問問網友?或者去問AI,說不定能查到狗爸的信息。】
常樂陷入了沉思。
其實,在給勝寶坐月子的第一天,她就給小奶狗拍了幾張正面照,在小紅薯上發了帖。
網友的回答衆說紛纭,沒一個準信兒。
還有人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她:“小狗健康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執着于品種呢?
常樂有苦難言。
問問AI,倒是個好主意。
說幹就幹。她趴在床上,點開近期爆火的一款AI小程序,将手機裡存的小奶狗的照片一并上傳,然後輸入問題:
“這些狗是邊牧和什麼狗生的?”
她覺得自己的問法有點蠢。正琢磨着該怎麼準确表達時,AI已經給出了答案:
1、柯基(可能性70%)
2、柴犬(可能性50%)
3、西高地梗(可能性40%)
常樂騰地一下從床上彈起。
她在小區裡就沒見過西高地。至于柴犬,倒是有三隻,都是母的。
答案顯而易見。
常樂從床頭櫃翻出嫌疑犯的照片,挨個檢查。
沒有柯基。
但她依稀記得,前兩天好像見到了一隻,主人還大言不慚地說,狗狗的品相這麼好,絕育了多可惜啊。
好哇,仗着品相好就四處播種是吧?當自己是大明星到處睡粉呢?
常樂怒火中燒,決定親自上門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