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裴雲晰又打起了瞌睡,眼皮直打架,還強撐着等雨眠風弦将菜碟撤下去換上茶點。夢遼知道她的習慣,心中也有别的考量,走到裴雲晰身後伏身問:“姑娘、姑爺,正屋午睡的床鋪已收拾好了。”
裴雲晰一個激靈,清醒了大半。她下意識看向趙彥秋,不等她開口,趙彥秋已體貼地說:“娘子,我尚有公務在身,用完茶點便去書房了。”
“夢遼,”趙彥秋一邊起身一邊吩咐道:“記得先将正屋的香爐去了,娘子睡時不喜熏香。”
“是,奴婢記下了。”
趙彥秋走到廊下交代雨眠和風弦照顧月兒的事,趁着裴雲晰愣神,夢遼湊到裴雲晰耳邊,略帶責怪地小聲說:“姑娘,您怎麼不留留姑爺?”
“鶴疏,”裴雲晰立刻站起身,引得趙彥秋帶些驚愕的轉身看她,空氣似乎凝固,裴雲晰目光描摹着趙彥秋的眉眼,半晌才接着說:“……我瞧你面色不好,先休息片刻再處置公務吧。”
風弦聽出這話裡的意思,急着去瞅自家哥兒,趙彥秋先是愣住,後垂下眼睛,笑了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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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層紗帳内,裴雲晰隻穿着天青色滾金邊的肚兜,散開了發髻任由長發滑落,盤腿坐在床内,白色綢緞的襯裙勾勒出她腿部的線條,楚腰蛴領,膚若凝脂,趙彥秋背對着她坐在床沿解衣領盤扣,咬着嘴唇不敢瞧她。
裴雲晰托着下巴,看趙彥秋慢吞吞地脫了外袍,又脫了夾衣,隻剩一件中衣。她望着丈夫的背影,趙彥秋幼時體質羸弱,整日湯藥不離口,趙老太太将他帶到佛寺裡養到六歲上,身體大好了才回京。即便如此,趙彥秋依舊長得高大,身材颀長,雖偏清瘦,肩膀仍是寬闊的。略貼身的中衣罩在他身上,比着外袍時更能看出他隐約的肌肉線條。
趙彥秋想掀開被子,裴雲晰坐在錦被上巍然不動,隻睜着一雙杏眼瞧他。若說在人前她尚有顧慮,此刻香閨中、床幔内,對着她同床共枕的夫君,她自如了許多,甚至還有些輕佻。
她伸出雙臂環住趙彥秋的脖頸,猛的使力逼他與她對視,“鶴疏,你可想我?”
想嗎?
趙彥秋凝望着裴雲晰,如實說:“自然是想的。”
裴雲晰跪坐着,比半躺下的趙彥秋高出一些,她居高臨下垂眼看她向來優雅知性的丈夫,在床笫間也難逃欲海沉浮,面上浮起一抹紅霞。趙彥秋聞着裴雲晰身上熟悉又陌生的雪中春信香味,一陣難言的情動,心裡卻又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挺好的,沒有别人的味道。
宋懷弋愛用香,尤其愛用蘭草葉和琥珀粉。今日裴雲晰身上沒有這些味道。
裴雲晰突然主動低下頭吻他,趙彥秋呼吸一滞,片刻後便接受了,緩緩回應起來。他感受到裴雲晰微涼的手指輕撥開他衣襟,解了他腰間的束帶。他也難耐地伸手扶住裴雲晰的側腰,摸到一把瑩潤肌膚,忍不住雙手扣住裴雲晰的腰身,拇指悄悄從肚兜下方滑進去,裝作不經意地向上摞。
一室纏綿。
夢遼心情大好,守在正屋外院的小門前,看着院中婉約又不失鮮豔的芍藥,忍不住嘴角笑意。然而這愉悅卻在看見雨眠匆匆走來時煙消雲散。
雨眠瞅着這小姑娘,面色不虞:“夢遼姑娘,二門上有人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