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城歧風已在一息間到了跟前,幾乎是與那藥丸同時到達,先一步拔出了夜寅腰間佩劍,劍身順勢卡住一旁夜辛的劍柄,夜辛剛出鞘半許的佩劍頓時回納,兩截手指也應聲落地。
劍光一閃,已切入夜辛小腹,劍鋒一轉,又割進腿根,脈管破裂,鮮血噴湧,夜辛頓時委頓在地。
這時“波”一聲,夜寅咳出了喉中藥丸,司城歧風反手一劍刺入他胸膛。
可憐夜寅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一命烏乎。
田七這時反應過來往門口跑,司城歧風飛劍釘住門栓。田七腿一軟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大俠饒命啊,我隻是個量藥的。”
那桑婆婆卻仍隻是熬着藥。
司城歧風看看地上的夜辛,他的血快要流盡,腸子也已流出,人卻一時還未死。
“你們在替父親煉什麼藥?”司城歧風問。
夜辛瞪住他空洞地喘着氣,沒有說話。司城歧風點點頭:“你一向不愛說話。”他拔出夜辛的佩劍,這柄劍此時才得以出鞘。利刃切入夜辛咽喉,這夜辛便也斃了命。
當年看起來那樣神威的兩個人,此時在他的快招面前已不堪一擊。
司城歧風看向還在熬藥的桑婆婆,和跪在地上尿了褲子的田七。
“哇——”田七哭叫起來,“我說我說,就是延年益壽的藥哇!”
“年輕人,”桑婆婆這時扯開了她的老破嗓子,“老身煉了一輩子的藥,給誰煉不是煉?你若有心,别說延年益壽,便是長生不老也不無可能。”
司城歧風皺起了眉頭:“長生不老?”
“是哇是哇,”田七跟着叫起來,“桑婆婆已經兩百歲啦!桑婆婆本領很大,很快就能煉出長生不老藥!”
司城歧風的臉上蒙上一層陰霾:“你們在替司城聖山煉長生不老藥?”
“司司司,司城聖山?”田七顯然并不知道自己在給什麼人做事,這時愣了一下,但緊接着他又機靈地連連點頭,“是哇!裡
頭有個孕婦,再灌她幾道藥,她肚子裡的胎兒就能成藥引,長生不老藥就能煉成!以後大俠你就是長生不老啦!我不騙你!”
原來,那孕婦是這種用途。
司城歧風捏緊了拳頭。在無數次被司城聖山打壓到絕望的時候,對司城聖山恨之入骨的時候,他的心裡便存着一絲快慰:司城聖山終究也有死的一天,就算命再長也好,他終究也會枯朽、去死。這個虛僞、殘暴、惡毒的魔鬼,終有一天也會衰弱,并徹底從這世上消失。
結果,竟然有這荒唐的事,他司城聖山做武林之主還不夠,還想長生不老!
如果前一刻,司城歧風還有一分放人生路的心,那麼此時,已經半分也不存了。他隻希望眼前的人立地去死,一想到那個魔鬼還有機會長生,他就氣得發抖。
他拔出門栓上的劍,在田七的尖叫聲中一劍捅進他的心口。桑婆婆終于不再熬藥了,嘟囔着“我不要死”哆哆嗦嗦地跑。她那麼老,已經不能夠跑,隻是小步地挪着步子。如果她明天就老到連藥也熬不動了,那也不奇怪。然而即便如此,這種人也不能留。司城歧風兩步趕過去,砍下她的頭顱,這老太婆叫也沒叫一聲,隻聽得“咚”一聲人頭落地,便是死絕了。
司城歧風走進邊上的小門,裡面原來是一個牢籠,褚家的孕婦果真關在這裡。隻是,或許不願腹中胎兒倫為藥引,她已自懸于欄杆上,身子已經冰冷。
她的身上還挂着那個荷包,荷包上是木炭畫着的兩個小人。倆小人手牽着手,很是親密。
司城歧風取下荷包回到原來的密室,又在藥屜裡翻找一遍,果然翻遍所有藥屜,也沒看到蠱毒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