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又出現往常的輕佻,說:“林兒姑娘要是知道,我已為此挨過什麼樣的教訓,一定舍不得再教訓我了。”
夏林兒上下打量着他,說:“但是我終究不知道。”
“這倒是。”司城歧風不得不承認,“這麼說,林兒姑娘還想打嗎?”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
“大可不必,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林兒姑娘若還想打,隻管打便是,不用客氣。”說着把好看的臉湊了過來。
“我之前一直都在奇怪,”夏林兒說,“司城二少身邊美女如雲,我相貌并不出衆,司城二少為什麼要來糾纏我。現在,司城二少,可以明說你的目的了吧?”
“我打過交道的美女确實不少,”司城歧風顯得有些得意,“但林兒姑娘怎知,在下不是厭倦了美女,反而喜歡林兒姑娘别有情緻?”
夏林兒面露苦澀,說道:“其實,我爹娘生得極好,我雖是他們的女兒,但不像他們俊美。司城二少,你知道嗎,血脈是不一定會繼承的。”确實如此,她的爹爹就并未繼承。疊家身負盛名,卻不能名副其實,族人因而隐居起來。卻不料,還是招來殺身之禍。
當然,血脈也有可能隔代相傳,但更多的可能是不會。
司城歧風臉上的輕佻忽然消散,露出一絲釋重的神色。“這樣也好,”他望進夏林兒的眼睛,認真地說,“這未必不是好事。林兒姑娘,把我對你做的事情忘了罷。”
“忘了?”夏林兒顯得疑惑,“不是拼着一頓教訓做成的事嗎,怎麼又教我忘了?挨的教訓豈不白費,不可惜嗎?”
“不可惜,可以白費。”司城歧風握住夏林兒的肩膀,眼中滿是懇求,“是我自作主張,是我異想天開,林兒姑娘就忘了罷。”
“以前的事,我本來想忘,因為我沒有機會。但現在有了,我已經忘不了了。”夏林兒說。
司城歧風的臉一陣發白。
“司城二少,”夏林兒又說,“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的目的,還不肯告訴我嗎?”
司城歧風握着夏林兒肩膀的手垂了下去。
不能,不能,父親太可怕了。以前的他都在想些什麼?竟然覺得能與夏林兒聯手對抗父親?簡直可笑。夏林兒好不容易才從父親手中逃生,徹底藏匿了蹤迹,他怎能又把夏林兒生生牽扯出來?萬一夏林兒再落入父親手中……
此時的司城歧風簡直想抽自己耳光。
“看來司城二少還是覺得我靠不住。”夏林兒說,“不如我們來約定吧,給我一年時間,如果我能赢司城業成,司城二少,你我再繼續今日的談話。”
司城歧風稍稍鎮定。大哥是父親的臉面,自小受父親悉心栽培。那疊氏劍譜再精妙也好,夏林兒想憑一年時間就超越大哥,幾乎不可能。
“如果不能,”司城歧風問,“林兒姑娘,你能把這些都忘了嗎?”
“如果不能,”夏林兒神色黯然,那就說明她真的與家族血脈無緣,她低聲說,“我就算不忘,又做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