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司城業成接着說道,“昨日傍晚,三師弟似乎見過二師弟。”
羅一挺臉色一陣發白,忙說:“不是,大師兄,我昨天沒見過二師兄啊。”
“有弟子回報,昨日傍晚,你背着劍怒沖沖去了二師弟院裡?”司城業成問。
“我,我是去了,”羅一挺答,“但我沒見到二師兄,他不在屋裡啊。”
“你背着劍去找他做什麼?”司城聖山問。
“我,我就是想去找二師兄切磋劍法。”
“還不說實話!”司城聖山眉毛一豎,羅一挺吓得腿一軟,跪倒在地。
“師父,徒兒冤枉!”他大叫道,“徒兒原本确實是想找二師兄比劍去的,但二師兄不在屋裡,徒兒沒見到他啊!”
司城業成搖了搖頭,他已聽師弟們說過,昨日羅一挺是為了争風吃醋,所以氣勢洶洶地去找钊天秦。但究竟見沒見到就兩說了,不過,附近院子的弟子們确實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以羅一挺的性子,若見到了钊天秦,聲勢必然是大的。
畢竟是師弟們的三師兄,總也要給他留點臉面,司城業成說道:“父親,昨日确實沒有人聽到三師弟與二師弟沖突的聲音。”
司城聖山不置可否,又問:“既然發現你二師兄不見了,為什麼不來報?”
“這……徒兒隻想着二師兄或許是有事還在外面逗留,實在沒想到他是失蹤啊!”羅一挺生怕自己要背了這黑鍋,急中生智,說道,“師父,會不會是浔山那夥山賊?或許是有餘黨來報複二師兄啊!”
司城歧風聞言不由挑了挑眉,心想真是好說辭,從羅一挺嘴裡說出來更是極妙。這種話他司城歧風自然是不能說的,司城聖山最見不得他耍小聰明,他說得越漂亮,在司城聖山眼裡隻會越可疑。
這個替罪羊真是找對了。他想。
司城聖山冷冷望着羅一挺,而後問司城業成:“這幾日城裡有可疑的生面孔嗎?”
“兒子再去打探。”司城業成答。
司城聖山點點頭,又說:“接着再找,活見人,死見屍,掘地三尺也要把钊天秦找出來。”
“是,父親。”
司城聖山這時緩緩走到司城歧風身前,擡起一手拍了拍司城歧風的肩膀。本還坦蕩着的司城歧風突然腿一軟,險些也像羅一挺一樣跪了下去。
他趕緊低下頭,掩藏起心中的慌亂。
司城聖山負手離去。
司城業成目送父親離開,随後奇怪地看向司城歧風,才見自己這弟弟片刻之間額頭上就已挂滿了汗珠。
難不成,真是這臭小子?他想。
司城歧風這時擡起了眼眸,望向司城業成,那眼神幾乎就在說:沒錯,确實是我。
*
半夜,司城歧風正躺在自己床上睡大覺,忽然一個人從窗戶蹿進來,把他從床上提了下來。
不用睜眼司城歧風就知道,是司城業成。
“大哥,”他迷迷糊糊地問,“大半夜不睡覺你幹什麼呢?”
“你當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司城業成拎着他的衣襟,咬牙切齒地說。
司城歧風睜開了眼,看着已氣到面部扭曲的司城業成,問:“大哥在說什麼?”
“你心裡清楚!——钊天秦呢?”
“我想想,”司城歧風眨巴了會兒眼睛,然後搖了搖頭,“不是你帶人在找嗎?怎麼反來問我?”
司城業成不再廢話,一拳朝司城歧風肋下揍過去。
以往實在挨了太多司城業成的揍,這揍法司城歧風用腳後跟都能猜出來。他伸一伸手就輕巧地接住了這一拳。
司城業成一愣,破天荒的這臭小子還敢還手了,看這利落的手法身手還不弱。——果然平日都在裝腔作勢。
他正打算好好給這小子點顔色,司城歧風連忙抽回手,說道:“大哥稍安勿躁,你憑什麼認為二師兄的事與我有關?總該先說出來,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司城業成一陣沉默,當然不單單因為一個眼神。
“難道是因為,”司城歧風接着問,“大哥自知做了些會讓二師兄對我不利的事,因而二師兄一出事,大哥就疑到我頭上來?”
司城業成的眼神蓦地冷了下去:果然就是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