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遠發的臉色不着痕迹地一沉。“哦?”他不禁朝夏林兒傾過身子,問,“蝶劍仙子去了哪裡?”
“她被人殺死了。”
“被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夏林兒答。
易遠發的眼角總算微微一抽,夏林兒壓低聲音,接着說下去:“就是今日的新郎。”
“哦?”易遠發挑了挑眉,“夏世侄可不能亂說啊。”
“我确實沒有證據,”夏林兒道,“但是師姐出事前對我說過她已認出了仇家,還說那也是易莊主您的仇家,她要與您同仇敵忾一起報仇雪恨。隻不知師姐是否來得及與您一同謀劃?”
易遠發的神色似笑非笑,未答一言。夏林兒又說:“師姐甚至說她發現了仇家的弱點,還說若是易莊主您定有神通利用這弱點扳倒仇家。”
易遠發依舊抿着似笑非笑的嘴角,什麼也不肯說。
“易莊主,”夏林兒又道,“我師姐剛剛認出仇家就被害失蹤,兇手不是她那仇家還能是誰?我雖然知道兇手是誰,但這些事情她隻對我一個人說過,我沒有證據實在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我那個完全不知情的師父也岌岌可危,我隻能倚靠您了。請您告訴我,我師姐究竟有沒有與您謀劃過?”
易遠發終于似笑非笑地開口:“夏世侄打算做什麼?”
“為了保護師父,我什麼都會做的。”夏林兒答。
“易某曾聽人說,”易遠發道,“若有人酒後印堂現出黑線,或是毒素久積之象,待到子時陰陽氣血交換之時便會真氣阻滞,功力大減,而本人極難察覺。”
夏林兒心口突地一蹿:終究是野心勃勃之人,這易遠發果然早就動了手。
“謝易莊主相告,”夏林兒望望天上,“今夜的月真是暗得很。”說着轉身返回酒席。
夏林兒正要回師姐妹的酒桌,身後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喚道:“夏世侄。”
夏林兒渾身打了個顫,回過頭,果然看到了司城聖山魁梧的身形。
才剛剛與易遠發密謀,這司城聖山竟然就找過來,夏林兒不由得頭皮發麻起來。她低下眼不敢去觸司城聖山的視線,躬身行禮道:“司城宗主。”
“夏世侄怎麼這會兒才來啊?”司城聖山問,口吻聽起來并無異常。
夏林兒稍稍鎮定,答道:“昨夜師父的出閣宴,小女不料吃多了酒。”
“哦!小姑娘有時也貪杯啊。”司城聖山指了指司城歧風的方向,像是有意撮合似的說道,“吾兒歧風在那裡,夏世侄可與他說過話了?”
“是的。”夏林兒答。
“老夫真要多謝夏世侄,”司城聖山說道,“自與夏世侄相交,老夫這兒子出息不少,等此間喜事了了,若能再添個喜事倒也不錯。”
這話什麼意思?
夏林兒擡起頭來望向司城聖山,便見他眉間隐約有道豎直的黑線刻在肌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