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劍宗弟子們大多等着看場好戲:司城歧風突然又不見了人影,若是以往這并不奇怪,然而司城歧風最近不是浪子回頭了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說,每日的操練也是勤勤懇懇,不遲到不早退,怎麼突然就又不見人影了?本來,這也不算什麼奇怪,畢竟有老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本也有不少人等着看那個浪蕩子回歸本性。真正奇怪的是,清靈閣有個叫夏林兒的姑娘也一同消失不見了。
劍宗弟子們一打聽,原來這個夏林兒就是之前劍祭上和司城歧風一起留到最後的姑娘。那時人人看得清楚,劍礁上司城歧風一直都在護着那個姑娘。
再一打聽,阿好說了出來:兩人失蹤的前一天,也就是司城宗主的婚宴上,那夏林兒還去了司城歧風院裡塞情書。
真相似乎大白了,司城歧風帶着夏林兒私奔了。然而,再一想:兩人就算兩情相悅,何必私奔?看來是闖出了禍事,那夏林兒多半是被搞大了肚子,兩人害怕醜事暴露,這才一同逃走了。——司城歧風那小子總算有了玩出火的一天。
幾個好事的人跳進司城歧風的院子,想要找出司城歧風與夏林兒私通的證據。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司城歧風的抽屜裡竟然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情書。
真不知那小子怎能這樣招姑娘喜歡,那麼多姑娘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而這四處留情的混小子竟然隻是把情書随手扔進抽屜,沒有拆開一封。——真是糟蹋。
這時一件眼熟的東西從那些情書底下露了出來。
幾名劍宗弟子面面相觑:看來那混小子闖了更大的禍事。
這是蝶劍仙子的蝴蝶面具。
*
司城業成走進司城聖山的書房,房中已換上了新的書案,壯年男子正靠在書案上研讀一冊書卷。
“想通了?”司城聖山問。
司城業成答非所問:“師弟們都在傳虞青蝶失蹤的事和歧風有關。”
“他房中找出虞青蝶的面具,”司城聖山頭也沒擡,“别人懷疑他也很正常。”
“但兒子知道那不是真的。歧風為什麼失蹤,兒子也很清楚,那日是兒子助他逃走,兒子一直等着父親責問,但父親從來沒有責問兒子。”
司城聖山終于擡起了頭,望着面前消沉的年輕人,說道:“那是為父知道你還沒有想好。為父也知道你很快會想通,因為你是為父第一個兒子,你我父子是一條心的。”
“兒子想不通,”司城業成直直望向自己的父親,說道,“兒子尤其想不通,本該是病逝的母親,為何是被人扭斷脖子而死?”
司城聖山皺了皺眉,他從案前站起身。“那是代價,”他說,并沒有否認,“為父做的是不尋常的事,自然也要付出不尋常的代價。”
僅有的幻想破滅,司城業成絕望地垂下了頭。“父親也會這樣對歧風嗎?”他低聲問。
“他是為父的助力,”司城聖山道,“隻是近來有些叛逆罷了。這些年來,你們兄弟替為父做了許多,今後難道就不能嗎?”
司城業成搖了搖頭:“兒子不知道。”
“業成,”司城聖山問,“十年前的武林是什麼模樣,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