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都給了他,雖然趙沉起先一再拒絕。
也不能說拒絕,畢竟這個男人想她想得要命,他隻是正直保守地認為她還小,無論如何也不願進行到最後一步,生怕她日後會為此感到後悔。
他是那樣固執守舊,硬生生守到了她十八歲。
然而錢香林也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究竟是怎樣想的,明明她都等到了成年,明明已經将趙沉卡上藏的母親那筆錢成功轉移回了她的名下,明明她都無需再為了這些事去刻意讨好趨附對方……
她已經可以不再需要他了。
但當年在自己三月份的生日一過,她還是迫不及待就與趙沉滾在了一起。
或許那時,她也是有一點點喜歡他的吧。
錢香林的記憶力從小到大一直都不太好,過去的許多事都不記清了,當下隐隐約約想起來一些,自己都覺得有點對不起趙沉。
她這樣想着,小手又無意識扣摸起了手底下的褲縫,同在醫院裡扣男人衣角時一模一樣。
錢香林的動作自己無知無覺,然而被她撫觸的趙沉卻連寬闊的背脊都僵硬了起來,一股陌生的顫栗從他的尾椎直沖至天靈蓋,簡直令其頭皮發麻。
趙沉不得不加重手掌上的力道,禁锢住她亂動的指尖,牢牢地摁在自己的膝腿上。
他的力氣有些大,錢香林吃痛地回過神來,下意識縮了縮手,可還是沒能收回來。
“怎麼了?”她蹙起眉,奇怪地問了句。
趙沉暫時沒有應她,他眸底幽深,仿佛帶着某種難以察覺的隐忍,渾身硬得像塊石頭。
學校已近在咫尺,他單手打了一把方向,将越野車開進校門,徑直停在了教師公寓外的停車位上。
車子熄了火,錢香林看男人依舊捉住她的手不肯放,濕潤的杏眸裡露出了更多的疑惑,張了張口還想再問。
下一刻,趙沉傾身前來,堵住了她的櫻唇。
錢香林想躲,但她躲避的路徑卻被男人精準堵截。
對方幹燥溫熱的指腹捏在她滑膩細白的下颌,男人的荷爾蒙鋪天蓋地朝她襲來,将她整個身子盡數裹挾。
“唔……”
錢香林不太會換氣,肺活量也不高,眼看快要呼吸不過來,趙沉終于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她。
他與她額抵着額,呼吸沉沉的,深不見底的黑眸凝望着她無神濕漉的眸眼。
饒她大口汲取新鮮空氣,時不時吮向她唇瓣的力道仍然又重又大,堪稱粗魯野蠻。
錢香林完全無力招架,她又才剛退了燒,身子綿軟失力,一場車内的熱吻下來,嬌軀止不住地顫抖發軟,心跳就沒慢下來過。
歇了好一會兒,她才有力氣對着趙沉嗔罵:“你幹什麼啊?”
錢香林氣得要命。
可對于趙沉來說,明明是她先開始的。
就像十二年前他們的感情,也是由她先拉開的帷幕,怎麼能在盡情戲耍過他後,就什麼也不承認,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昏暗的車裡,趙沉盯着她,目光一錯也不錯,亮得驚人。
他一手扼住她方才搗亂的左手,聲音莫名喑啞低沉得厲害:“香林,是你先招惹我的……”
錢香林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小臉紅一陣白一陣,覺得他簡直是莫名其妙。
好半天才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先前無聊的時候摸褲縫,許碰到了什麼。
她頰面倏地一紅,偏過頭,沒敢繼續與趙沉對視,嘴裡呐呐道歉:“不小心摸錯了,我沒有注意到……”
“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麼也不提醒我?”
“再說了,之前是你先把我的手放到你褲子上的,還按着不許走,你自己也有問題……”
錢香林越說越理直氣壯,她是真不覺得自己有錯。
都怪趙沉非得拉她手,好好開他的車不就沒這事了。
她羞惱着,原本燒白的臉頰上洇出了一層薄薄胭脂色,眸裡泛着秋水般的漣漪,說不清的嬌媚撩人。
趙沉越看,心裡火氣越旺。
他緩緩低下頭,在她飽滿白潔的額上落下一吻,喉結滾動:“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錢香林聽到這一句,微詫地擡眸看他,卻被再次緊摁住了還沒有縮回的小手。
趙沉重新吻住她的唇,一下一下吻得更重。
溫燙的掌心不知什麼時候從她下巴上覆去了她的後頸,慢條斯理地摩挲着她光滑柔嫩的頸部肌膚。
車内的光線更暗了,男人呼吸聲沉重,如同一頭蟄伏的獸。
他的手背上青筋緊繃,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