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香林在醫院足足挂了三大瓶鹽水,等到都挂完,天都黑了。
好在她的體溫也終于恢複了正常,沒有再發燒。
怕她半夜再起高熱,也生怕是房子裡的裝修氣味還未徹底消散的緣故才導緻她這次生病,趙沉不放心讓錢香林一個人再住回新房。
醫院停車場,越野車裡
錢香林惺忪未醒地靠在副駕駛座上,斜側着腦袋,捂着嘴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她挂水的時候窩在趙沉身上睡着了,隻期間上廁所的時候短暫醒過兩次,連護士什麼時候來換瓶也不知道,結束後更是被男人徑直抱回了車内,連地也沒舍得讓她下。
很快,趙沉繞過車頭坐回主駕,耐心地傾身幫錢香林把安全帶系好。
許是見她乖坐在那小小一團,他的心越發柔軟,越看越歡喜,忍不住以額抵頭的姿勢蹭了蹭她的發頂,又細心幫她整理好雜亂的鬓發,方才坐了回去。
他一時不着急發動車子,而是溫聲哄錢香林同他一起去學校的教師公寓裡住。
“我明天上午有兩節課,下午要給底下的研究生開組會,事情安排得有些多,騰不出多少空,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學校住吧,那邊什麼都有,住起來會更方便些。”
趙沉自五年前中科大博士畢業回西大母校任職,如今已是碩士生導師。
平日裡不僅要給西鄉大學的本科生授課,手頭也帶了三屆共七位研究生,還經常申請到各類計算機方面的科研項目需要帶隊完成。
通常情況下,忙碌才是他的常态。
可趙沉舍不得與好不容易才相逢的錢香林分開太久,一心想将她攬到自己身邊時刻相處。
乍聽到要換住處,困倦的錢香林呆愣了幾秒,才意識到趙沉是要給她換個更好更便利的地方住。
她略微想了想,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好啊。”
錢香林倒無所謂自己住哪裡,反正也住不了幾天。
等天晴省道上的積水退了,去山上拿到墓裡的骨灰盒,她就準備帶着母親回南城,并不會在西鄉多待。
但有條件更好的地方自然不去白不去。
趙沉不知道錢香林的打算,在聽見她同意以後,他臉上笑意舒朗,垂眼看向她的目光溫潤柔情。
男人的眸底深處還隐藏着足以讓人臉紅心跳的濃郁情愫,那是他的歡喜和真誠,還夾雜着某種難以示人的澎湃愛意。
然而錢香林此時此刻困得要命,提不起半點精神,更沒看向他。
趙沉發動車子開始往醫院外駛去,彎起的唇角始終沒有落下,繼續溫和問她道:“晚上想吃什麼?”
說到晚飯,錢香林其實沒什麼胃口。
她挂了半天的水,早就已經腰酸背痛,隻想早點回去休息。
“不吃了吧。”她搖了搖頭,嗓音軟軟懶懶的,“我有點想睡覺了。”
回去的道路空曠,平坦易開。
趙沉聞言騰出右手捉住她的左手,放在掌心裡捏了捏。
又拉到自己唇邊,低下頭作勢親咬着她軟綿的手肉:“好,那你回去先休息一會兒,我給你煮些清淡點的粥喝。”
男人握住錢香林白嫩無骨的小手就不肯放,一口又一口地親着,像是想把人拆骨入腹吞吃了似的,親在皮膚上還酥酥麻麻地癢。
他的唇瓣柔軟微涼,叫人一時有些遭受不住,癢得直想縮手。
錢香林還在醞釀着的困意頓時全消,試圖将手從趙沉那再抽回來:“别玩了,好好開車呀……”
趙沉穩穩地把着方向盤,偏頭看了她一眼。
隻見錢香林側轉着身子朝向他,蜷成更軟的一團兒,露出白皙細嫩的脖頸,以及開敞衣領處大片遮不住的無暇鎖骨肌膚。
幾縷含有光澤度的柔軟碎發從她飽滿流暢的臉頰兩旁垂落,襯得那小臉更加精緻柔美,吹彈可破的肌膚仿佛塗上了一層細膩的珍珠粉,嬌媚可人極了。
他舍不得再鬧她,依言放下了手,但是握着她的指節卻始終沒有松開。
大手包着小手,不容拒絕地置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錢香林的手背處是男人溫熱的掌溫,手心底下卻隻隔着一層薄薄的西褲布料,就那樣與對方結實有力的腿肉相貼。
恍若都能透過那層礙事的褲子深切感受到屬于男性的滾燙體溫。
天愈發黑了,路邊的夜燈接連亮起,昏黃的燈光穿過車窗,打在趙沉握着她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上。
錢香林低眸怔怔看着,心思卻飄遠了。
趙沉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
迄今為止,與她糾纏最深。
這些年來,不是沒有其他優秀的男性朋友向她示好,甚至誠意滿滿,直接求/愛求婚的也有好些。
可錢香林完全沒有要跟他們更進一步的想法,她是絕對的不婚主義。
至于判斷那些男人能否待在她身邊的唯一标準,那就是對方是否能派得上用場,畢竟有用處的男人才值得她付出寶貴的時間維系,比如當年那個幫她不少的公子哥。
而不管是誰,都沒有像她當初利用趙沉轉移母親留給她的錢時那樣犧牲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