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的嘴很毒,這一點呂純和左一早就領教過。
不過是因為她平日裡脾氣太好,才會呈現出一個善解人意的假象。
她說完,冰冷視線從傅若年的臉上毫不留戀地移走,瞥向自己被傅若年緊緊攥着的那隻手。
“放開。”
她沉聲道。
傅若年分明聽見了,卻一動不動,還那樣握着她的手腕。
林琅強壓着胸中翻湧的怒火,一字一頓重申道:
“我說,放開我。”
傅若年仍深深望着她,聲音裡卻已摻雜了幾分顫抖:
“我……去上海是因為……”
聽他開口,林琅便不再掙紮,耐着性子想等他說下去。
可傅若年終究還是沉默着垂下頭,不曾給一個答案。
林琅自嘲一笑,用力甩開他的手。
“啊……”
她是下定了決心要走,自然不會收着力氣。傅若年被她猛地推了一下,牽動了腰間傷勢,疼得他悶哼一聲,臉色又慘白幾分。
見他一手扶在腰後,林琅也不由心慌,被人抓住的那條胳膊都安分不少,順着傅若年的力道朝他靠近了幾步。
咫尺之間,她甚至能清晰地聽見傅若年忍痛的喘息。
“你……”林琅的語氣緩和不少,“從上海過來太折騰了,要不先休息一下,我們各自冷靜後再談這件事。”
傅若年知道,她心軟了。
他擡眸重新凝望她的臉龐,低聲道:
“相信我。”
林琅不敢看他的眼睛。
傅若年的雙眸有一種魔力,在他定定望向她的時候,眼尾微微泛着粉紅,淡淡一層薄水霧蒙在他的瞳仁。
令她控制不住地,把所有憤怒消解,當即不了了之。
她收拾好心情,反握住傅若年的手,帶了點兒哄地說道:
“我信你,所以,等你想和我解釋的時候,随時找我。”
她抽回手,這一次,傅若年沒再執着。
林琅回去的時候,左一和呂純還擠在一扇小窗戶前向外張望。
“咳咳……”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這二位吃瓜群衆才回過神,注意到她這位瓜田主角已經回到房間。左一一臉八卦地撲過來,恨不能把耳朵豎得比天高,對林琅問道:
“聊得怎麼樣?他說什麼了?”
林琅苦笑着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沒說?”呂純詫異,“Mia替他接電話那事兒,他不該給個合理的說法嗎?”
林琅拉開一把椅子自顧落座,垂頭喪氣:
“他說是意外,讓我相信他。”
“不是,他做什麼夢呢!”左一義憤填膺,“Mia莫名其妙在他開會的時候拿着他手機,還讓你信他?”
林琅心亂如麻,随便“嗯”了一聲,不打算再提剛才發生的一切。呂純和左一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地及時岔開話題:
“民宿老闆說今天晚上在院子裡有Party,到時候一起去放松一下,轉移一下注意力。”
“對,”呂純立馬附和,“據說還請了樂隊,你不是最喜歡搞音樂的黃毛嗎。”
林琅咂摸了一下這句話,無語地“啧”了一聲:
“我那是喜歡藝術。”
呂純嘴一撇,搖頭晃腦學林琅的語調複讀:
“我喜歡藝術~”
“噗……”
左一被逗得忍俊不禁,林琅拿她倆沒轍,隻好開了個新話茬:
“哎,晚上吃什麼,我餓了。”
“你最喜歡的,外賣。”
左一話音未落,玄關處就傳來了敲門聲,配合着機器人的語音提示:
“您的外賣到啦,請盡快取走。”
呂純和左一的目光同時飄向離門最近的林琅,後者自認倒黴,轉身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