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個人去上海做手術,我覺得你太牛×了,可憐個毛啊!”
傅若年自認為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來面對林琅的任何态度。
但當林琅将這句由衷的“贊譽”脫口而出時,他還是不免震驚得愣了好一會兒。
半晌,他微微揚起唇角,也踩上了林琅所在的那級台階,與她靠得更近。林琅出于本能想後撤,卻被他雙手攬在腰際,無路可退。
“幹嘛呀……”
林琅有種不祥的預感,搭在傅若年肩上的雙手随着他靠近越發扶不住,隻能滑下來,緊緊抓在他外套的胸口處。她垂下視線不敢看傅若年,僵硬着身子,任對方擺弄。
傅若年于是将她抱得更緊,讓她埋在胸膛,聆聽他的心跳。
林琅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她耳畔的傅若年也沒好到哪兒去,越貼近,越慌亂。
“謝謝。”
傅若年輕道。
短短兩個字,林琅卻聽出了他聲音裡的哽咽。
她試探着慢慢揚起頭,看到一顆淚珠自他清朗明亮的雙眸落下,不自覺在刹那間屏住了呼吸。
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末了重新組合成一句話:
他哭起來真好看!
林琅突然悟了:
為什麼言情小說裡,霸總男主看到女主哭就會心軟,對她犯過的所有錯既往不咎——美人泣珠,梨花帶雨,這誰頂得住啊!
隻不過在她這裡,傅若年才是“女主”。
她甚至想,假若傅若年從上海趕到這裡見她那天,什麼話都不說,就這麼楚楚可憐在她面前哭紅眼睛的話,她肯定顧不上要什麼解釋了。不過比小說裡的霸總男主更有出息的一點,在于她根本不打算安慰傅若年。
既然這麼會哭,那讓他就多哭一會兒!
林琅在這一刻,将自己确診為好色之徒。
她直勾勾望着近在遲尺地、眼含淚水的傅若年,居然情不自禁,笑得眉眼彎彎。
傅若年不明所以蹙了眉:
“你笑什麼?”
“沒,”林琅慌忙掩飾翻湧的小心思,“想到了開心的事。”
傅若年眉梢一挑,顯然不信,她隻好做了虧心事般朝他懷裡縮了縮,原形畢露:
“你哭起來很好看。”
傅若年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複雜起來,林琅沉吟片刻,理不直氣也壯: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确實好看。”
傅若年也笑了,張手溫柔撫摸着她的長發,反問道:
“别的時候不好看?”
林琅的大腦宕機了幾秒,旋即很快反應過來:
這個京圈小太子拿的真的不是女主劇本嗎!?
“好看——,”她哄孩子似的故意拖長了語調,雙手趁機捏在傅若年的臉頰,狠狠揩了一把油,“什麼時候都好看。”
林琅回到房間時,左一和呂純都已經睡下了,她蹑手蹑腳洗了個澡,裹着一條浴巾鑽進暖烘烘的被窩,指尖飛速敲下“晚安”,發給傅若年。不到一秒鐘,對面的回複就在聊天框彈出:
“晚安。”
手機屏幕的光亮映出她的笑顔,旁邊床上的呂純翻了個身,幽幽道:
“怎麼有人大半夜癡漢笑啊。”
林琅沒回話,默默用被子蒙住了頭。
之後的三天,傅若年沒參與到她們的行程中,直到旅行的最後一日,才搭乘同一班飛機,與她們一起返回北京。林琅已經做好了盤算,她要跟左一、呂純三連坐,把傅若年“孤立”到過道另一側的座椅去。
不料到了機場之後,她就逛個紀念品店的功夫,傅若年已經給她們都辦理好了升艙。
頭等艙空間寬敞,兩兩并排,根本沒給林琅挨着兩個閨蜜的機會。
左一放倒靠背,舒舒服服蓋上小毯子,側目看向林琅身邊的傅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