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都收了,再退回去,對不起人家的一片心意。”
雖不忍看她為難,但呂純實屬沒有辦法。
左一幫着林琅整理了一下她名下所有的理财和定期,滿打滿算就說十萬,這還差了八萬。要回一個正正好十八萬的禮物,她至少還要攢兩年。
說難聽點兒,兩年之後保不齊她和傅若年分手了,這回禮的錢都沒攢夠。
“你家小太子也真是的,”呂純一陣心煩,抱怨道,“明知道你還不起,非送包送鋼筆幹嘛!給你買兩根棒棒糖都比這強!”
林琅深有同感:
“誰說不是呢!不過細想想也正常,我看網上說,有錢人買個LV就像咱們買個五毛錢購物袋一樣。可能這十四萬的愛馬仕,在他眼裡就是一普通禮品袋,壓根沒當回事。可他不明白,人和人之間的差别,有時候比人和狗的差别都大。”
“别胡說八道,”呂純沒好氣糾正,“他不就有倆糟錢兒嗎,臭顯擺什麼呀!要我說,你這邊攢錢歸攢錢,還是得把話說明白,要不他下次再送個二十八萬、六十八萬的禮物,你隻能賣車賣房還他了。”
林琅聞言,若有所思點點頭:
“是要說清楚,我今晚約了他見面。”
“這就對了,”呂純端起咖啡,與林琅碰杯,“我回去幫你問問,有沒有賺錢快的兼職。别着急,世界上賺錢的路數有的是。”
大年初四傍晚。
從除夕到初二一直忙着過年,林琅實在疲于應酬,特意歇了初三一整天,初四才又把傅若年約出來。
這一回,她沒再選擇家附近的商場,而是主動打車來到了傅若年的别墅。
不知為何,自從在左一那裡得知禮物的價格後,她就總是不由自主地把傅若年當成債主。與之相處,說話做事都格外小心謹慎。
今晚亦不例外。
去男朋友家,她拎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碩大果籃。
傅若年來别墅區門口接她的時候,所見是一件寬松灰綠羽絨服上頂着顆翠綠的新鮮蜜瓜。他認得,那是林琅最愛穿的羽絨服,如同一條行走的棉被。
那麼,這個翠綠蜜瓜的主人,就隻能是林琅。
果然,他走近之後,看到的正是林琅艱難頂着一隻巨型果籃,耍雜技似的守在門口。崗亭裡的保安悄悄拿手機對她拍照,一見傅若年來倒是收斂不少,慌忙移開了視線。
然而林琅不曾注意到他。
果籃太沉,她提不動,又覺得放地上會沾土,索性效仿部落女性頂在頭上。她一邊感慨這辦法的确有用,一邊被壓彎了脖子,唯有半躬着身子望地。
所以傅若年一出來,就迎上了她的大型雜耍現場。
“林琅。”
傅若年喚了一聲。
她循聲艱難擡起頭,卻因被“泰山壓頂”而寸步難移,直等傅若年接過果籃,方宛如被救出五指山的孫猴子,好生舒絡了一番筋骨。
“走吧。”
她挽起傅若年的手臂,邁步就要朝那幢别墅去。
“我們出去吃吧。”
傅若年向後扯了扯她,似乎不大想回去。林琅沒多想,反正吃飯在哪都一樣,她來找傅若年是說禮物的事。
不過這個果籃,無論是頂在她頭上,抑或提在傅若年手裡,都太沉重了。别墅離得近,不如先放回去。
“好,”她一口答應,“我們把水果放你家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