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開車嗎?”
林琅一怔,慌忙連連擺手:
“我拿本之後就沒碰過車,不行不行,你開。”
他慘白着一張臉苦笑一聲:
“我都這樣了,怎麼開?”
“那……要不代駕?”
林琅說完就後悔了。
本來跑車的内部空間就不大,再弄個代駕,怕不是要賣張挂票給她。
傅若年歎了口氣,從衣兜裡取出車鑰匙遞了過去:
“認識刹車油門就行,我在副駕,别怕。”
林琅硬着頭皮接下鑰匙坐進駕駛室,面對一堆精密的儀表盤和按鈕,問出的第一句話就是:
“哪個是刹車啊?”
過年期間環路上車少,林琅一個半吊子,不管怎麼說也算把車囫囵擺弄回了傅若年的别墅。
她原本打算找個酒店開間房,自己将就一宿。開到一半才想起來,她們約出門的時候,誰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呂純兜裡就一手機,林琅比她強點兒,拎了個包。
包裡充電寶、氣墊、口紅、餐巾紙一應俱全,就是沒有身份證。
傅若年的身份證在别墅,與其回去拿一趟,倒不如在别墅湊合一晚。
林琅把車開進院子,倒車入庫倒騰好幾把都沒對準,索性橫着擋在車庫門口。反正裡面兩輛都是傅若年的車,趕明兒要出門的話,交給他自個兒挪。
跑車熄火,林琅推開車門準備下車,而傅若年遲遲未動。她邁出去的一條腿又縮了回來,雙手緊握方向盤,對傅若年問道:
“還有什麼流程我沒走嗎?”
傅若年搖搖頭,扯起唇角:
“你做得很好。天冷,先帶呂導進去吧。”
他将别墅的鑰匙塞進林琅的衣兜,繼續道:
“二樓有一些我私人的東西,沒收拾,你們别上去。一樓的書房和客卧随便用,剛才在路上我買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外賣已經放門口了。”
林琅聽他事無巨細安排妥當,倒像是他自己不準備回去了。
“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她如是問道。
傅若年笑容不改,搭在車門上的一隻手悄然緊攥成拳:
“我在車上拿點東西。”
“好。”
林琅知道,他沒說實話。
但天氣真的太冷,呂純本來就喝了酒,再凍感冒更麻煩。她唯有先安頓好這一頭,才有心力顧傅若年那一頭。
她兀自打開車門,費力把呂純從車裡拽出來,踩着岌岌可危的高跟鞋,一路跌跌撞撞走進别墅。
待大門關上,把寒意悉數隔絕在外,傅若年才終于松了口氣,掙紮着稍側過身,死咬着唇壁,沒放任自己喊出聲。
副駕駛的門被推開,他搬動早已失去知覺的雙腿踩在地面,妄圖借助扶車門的力道站起來,然而一陣迅猛尖銳的疼痛瞬間從腰間襲來,要他在刹那間不堪重負,重重摔在冷硬的水泥磚上。
“啊……”
他一手墊在額間,袖筒立時濕透。
急促而顫抖的呼吸裡,他分不清那究竟是汗水,或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