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在心裡暗暗把傅若年大罵一頓,面對楚惜時,則換作一臉溫柔。她心疼地為楚惜撣去身上泥污,關切問道:
“誰把我們小惜弄成這樣的?”
楚惜連比劃帶解釋:
“小惜,跳,窗戶。”
“傅若年帶你跳窗戶?!”林琅頓時怒火中燒,“他人呢!”
楚惜怯怯望她,滿眼不解。
她勉強壓住火,給楚惜看手機裡傅若年的照片:
“這個叔叔,剛才老師讓他陪你來着。”
楚惜向後縮了一步,繼而沉默搖搖頭。
“你也不知道他上哪兒了?”
林琅氣得罵都罵不出來了。
傅若年是有多心大,把十歲的孩子一個人留在急診部後不知所蹤?
“算了,先跟老師去找你爸。”
林琅說着,拉起楚惜的手走進電梯。
她心裡亂,忍不住垂眸看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未接通”,有氣無處撒。
這一晚陪楚晔父子折騰到夜裡兩三點,親自給兩人送回去才算完事兒。打車回去的路上,她累得連哭都沒力氣,殘存一丁點兒精神,第十三次把電話打給傅若年。
聽筒中不再是等待音,取而代之,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
多可笑。
生生把他的手機打沒電了,還是不接。
上一次發生這樣的事,還是傅若年去執行紅客任務。退一萬步講,即使任務有嚴格的保密紀律,她将楚惜托付給他,就不能給她發個消息,先安頓好小孩兒嗎。
“真過分……”
林琅負氣挂斷電話,車窗倒映出她打在聊天框内的一行字:
“方便的時候回電話。”
“病毒感染引起的暴發性心肌炎,我們已經上了IABP和ECMO,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搶過來。”
淩晨三點二十分,醫生對着助理舉起的手機闡述情況,電話那頭的傅光華默了許久,歎道:
“先用他的手解開手機鎖,把裡面文件導出來,做最壞的打算。”
“好的,光華總。”
助理說着就要挂電話,醫生急道:
“人都快沒了,你們家屬什麼時候來一趟啊!”
“不好意思大夫,”傅光華俨然沒空搭理,搪塞道,“您跟我助理聯系吧,我這邊兒工作太忙,實在騰不出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