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易霆和喬娜相互對視,交換了眼神,廖坤應該沒有說謊,因為何昌、劉松,包括薛滟也對此供認不諱——
“雷澤究竟還有多少同夥?他們都在哪裡?你最好一次性說清楚,不要有所保留。”易霆問道。
“真沒了,我知道的就我、劉松、何昌,還有帝江那倆,要非說還有一個……”廖坤頓了頓,聲音細若蚊蠅,“那就是……吳德城……”
說到“吳德城”這三個字的時候,廖坤那堆滿褶皺的脖子明顯縮了縮,下三白的小眼睛心虛地瞄了易霆一眼。
易霆的化名“吳德城”在狂雷幫中顯然是個敏感的名字,提及此,廖坤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心裡掂量着這句話的分量。
廖坤受制于易霆那不動聲色的威壓,害怕的要命,他怎麼也沒想到昔日那個整天屁颠屁颠跟在雷澤身後的舔狗小弟吳德城,搖身一變就成為了琦玉特警大隊的副隊長。
易霆還真是演啥像啥,扮演混混時放蕩不羁,而作為警察則正氣凜然,連雷澤這樣敏感的人都被他巧妙地蒙在鼓裡,就更别說其他人了。
“别看你是新來的,但狂雷幫這麼多兄弟,雷哥最看好你,除了覺得你的名字有點土……”廖坤試圖用這句話來緩和氣氛和心中的壓抑,語氣中透露出不安,外加幾分對易霆的讨好。
一個個的,真沒品味!
易霆心中咆哮,臉上卻淡淡的說:“我謝謝他,隻能說明我演技精湛,外加他壞的徹底。”
其實喬娜在一旁聽到“吳德城”這個名字的時候,嘴角也小弧度的抽動了一秒,但随即又迅速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愣是憋住了沒笑出來。
這名字原本沒毛病,但配上易霆那張三百六十度挑不出死角的臉盤子,誰能不覺得好笑?
審訊室的牆壁上,挂鐘的滴答聲清晰可聞,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擊着犯人緊繃的神經。
廖坤繼續說:“帝江那邊有個叫Bill的皮條客,雷哥已經和他談妥了,對方會送過去三個女孩,讓另外那倆兄弟先去帝江幫忙收個人,雷哥是打算這邊解決完薛滟的事情之後就親自去趟帝江把人帶回來,說……”
看到廖坤吞吞吐吐、難以開口的模樣,易霆微微眯起眼睛:“說什麼?繼續。”
“說是要……先玩夠了,再摘器官。”
媽的,真是個畜生!易霆差點就沒忍住罵出了聲來,得虧職業警察的高度素養令他把那滿口的國粹都暫時擱在了肚子裡。
“雷澤之前在帝江的那起‘青紗帳案件’,你聽說過吧?”喬娜問道。
提到這個話題,廖坤的臉色煞白的更厲害了,慌忙搖頭:“沒聽過、沒聽過!”
砰的一聲!易霆的大手猛的一拍桌子,那惱羞成怒的架勢恨不得徒手把審訊室的桌子劈成兩半,别說廖坤了,就連旁邊的喬娜都吓得一個激靈,趕緊碰了碰易霆的胳膊,示意他冷靜。
“不好意思,太氣人了,沒忍住。”易霆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然後重新注視着廖坤,“你是他團隊中的一員,不可能對那起案件一無所知,依我看,你實際上就是那起案件的同謀!”
“不是!我真不是同謀!我發誓!”廖坤抖得像個篩子,“我加入狂雷幫的時候,雷澤已經來琦玉了,而且我這人膽子小,不敢殺人,我在他手底下隻負責做供體中介,其他的都跟我沒關系啊!”
“既然跟你沒關系,你剛剛幹嘛要欺騙警方說你沒聽過那起案件?”喬娜問道。
廖坤這才坦言:“因為我怕沾上雷澤以前那些殺過人的案件,我沒殺過人,我隻負責動動嘴皮子,應該不會判我很重的刑吧?”
“動動嘴皮子挖坑,去誘騙無知民衆自己往下跳,雖然你沒有親自殺人,但從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決定性作用,你這種人最可恨!”易霆怒斥道。
“警官!我真是被逼的!”廖坤吓得直哭,“您也跟過雷澤一段時間,您不是不清楚他什麼德性,都是他命令手底下的兄弟幹這幹那,他那麼變态、那麼殘暴,誰敢反抗,那不是死路一條嗎?”
“所以‘青紗帳’這樁案子你是知情的對吧?”見廖坤終于點頭,喬娜繼續審訊道,“所以雷澤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明明殺了人卻依舊可以逍遙法外?帝江那邊的公安機關怎麼解釋?”
“因為那女孩是自殺,是在被雷澤強迫後割腕自殺的,原本帝江那邊的警方也想追究雷澤的刑事責任,但雷澤他老爸很厲害,直接想轍把人保出來了。”廖坤哆哆嗦嗦的看向易霆和喬娜,“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其他的真不了解,而且這個話題敏感,在狂雷幫的時候也沒人敢提,怕被雷澤宰了……”
易霆再次與喬娜交換了一個眼神,内心既憤怒又無奈。
他們已經仔細研究過廖坤所提及的所有信息,但這些内容他們早已掌握,對于“青紗帳”案件的調查,他們仍然停滞不前,毫無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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