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玄面部抽搐了半分鐘,這才緩過來一口氣,滿臉怨怼的瞪着靳藤:“靳哥!我腳踝腫了!你還踢我!”
“你活該!”靳藤可不吃他這套,作為領導,該批評的時候決不能姑息:“我就納悶兒了許玄,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啊?非得跟人家動個手是吧?你之前怎麼跟你洛哥保證的?虧了洛溪甯成天在我面前誇你改邪歸正了!正個屁!你tm骨子裡就這麼渾,這輩子都‘歸正’不了!”
許玄低着頭,「我不服」這三個大字就差寫在了腦門正中間。整個帝江他就隻聽洛溪甯一個人的話,要不是因為靳藤是洛溪甯最重要的親人,敢這麼跟罵孫子似的罵他許小霸王?管你是不是領導?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揮拳相向。
“得了得了哥,你跟他一般見識幹嘛……”洛溪甯看得出來靳藤是真替許玄操心,雖然嘴上說的話不好聽,但那氣得直往心髒上摁的手卻騙不了别人的眼睛,靳藤這個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比刀子更利、比豆腐更軟。
“靳哥,你消消氣,今天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小許。”李深也看得出來靳藤心髒不舒服,趕緊伸手順着那氣呼呼的後背,順便替許玄伸了個冤:“我跟小許把那個被小戳兒打傷的歹徒送醫院去了,回來的路上正好撞見一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女的攔我們的警車,一問怎麼回事,說是被自己老公家暴追着打,正說着她老公就追過來了,手裡還拎着棍子,一看就是喝多了,把我們警車都給砸了,許玄這才看不下去跟他動手了……”
“一幫莽夫……”靳藤的臉上這才有了些血色,但還是氣得無語,那鷹似的目光瞥了一眼許玄:“沒事吧?”
許玄賭氣不吱聲,李深幫着答話道:“哦,靳哥你放心吧,小許這都是硬傷,沒大事兒,養兩天就好了。”
沒事就好……
靳藤眼底的緊繃感松弛了一分,但嘴上還是沒饒了他:“我tm問的是那男的沒事吧?”
靳藤不是不知道許玄的身手,這小子從初中開始就在學校裡以打架出名被封為“校霸”,高三的時候一個人單挑四個街頭混混,把三個打成了骨折加中度腦震蕩直接進了醫院,剩下那個趁着腿還能動趕緊連滾帶爬的尿遁了,自此之後許玄他們學校那一片再也沒有混混敢出沒遊走……
咱許小霸王那一拳,沒個兩層腱子肉或者八層脂肪護體是根本扛不住的。
許玄這孩子打小就桀骜叛逆,骨子裡有股狂妄自大的狠勁兒,往那一站就帶着自立門戶的氣場,誰也不放在眼裡……說直白點那叫“暴力因子過剩”。
因為頻頻打架惹事被學校記過,許玄的家裡人怕他再這樣下去,會幹出違法亂紀的事情,最後沒辦法隻能把許玄送去下連隊當兵,結果“術業有專攻”這五個字,還真真兒分毫不差的在許玄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緻!他不光在軍隊裡混得有模有樣,還憑着那股喊打喊殺的魯莽勁兒殺進了特種部隊,被培養成了突擊手,但這特種兵還沒當熱乎,家裡人又開始擔驚受怕,怕他這不管不顧的混不吝性子,在戰場上腦子一熱會直接抱着炸藥沖過去跟敵人比誰的骨頭扛炸,于是就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喊到了部隊去,哭天抹淚的逼他退伍轉業……
許玄不喜歡被教育,更不喜歡被操控的人生,可家人終究是家人,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他還是複原回到了帝江,在禁毒支隊當了一名“除了拿拳頭說話以及對洛媽媽上心之外對啥都好吃懶做隻喜歡把歹徒打進醫院還不管掏醫藥費”的小警察。
要知道,能把許玄這種驢一樣的脾氣給哄的連個屁都輕輕放的神人,全世界也隻有那個如沐春風的“洛媽媽”了。
李深歎了口氣:“嗐……那男的也是不太扛揍,我客觀地說,小許真就打了他一拳,他就暈過去了,我叫同事把他送醫院去了。”
“咳咳!”一聽這話,洛溪甯趕緊搶在他表哥被氣的心髒病發之前,推了許玄的腦袋一下,用他自以為很嚴厲的語氣呵斥道:“愣頭青啊你!也不怕人家把你告了!”
許玄一丁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告我什麼啊?我還沒告他襲警呢!”
“告你暴力執法!民事糾紛需要理性解決,你把被告人打進醫院算怎麼回事啊?到時候他老婆想請律師起訴他,他要拿這事将你一軍,我看你怎麼辦!”洛溪甯很有情商的把靳藤的台詞全都搶了過去,好讓他表哥多休息休息。
“起訴不了。”許玄不耐煩的說:“我把那男的打暈的時候他老婆還抱着他哭呢,非要吵吵着去醫院陪着,一看就舍不得離,我就納悶,這種男的不趕緊離了,留着過年嗎?”
“如果這是他妻子的意願,那我們隻能負責調解……”說着,洛溪甯蹙着眉轉向靳藤,故作一臉擔憂的樣子,想把靳藤那對着許玄的滿心怒氣給轉移到别的話題上:“哥,你說他妻子不會見自己丈夫被警察打傷了,就反咬一口想告小許吧?”
靳藤看得出來,洛溪甯就是明知故問,但也看得出來,他怕自己因為氣急攻心再犯了病,就幹脆順着往下說道:“說不準,要是真發生這種事,許玄你也得認頭,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
“我道個屁歉!我沒受傷嗎?我這腳現在還腫着,那傻逼還把我車砸了!”
就是華佗在世,都救不了許小霸王這堪比盆地的情商,除了他洛媽。
“你靳哥讓你怎麼辦你就聽着!他還能害你是怎麼着啊?你真想因為這點破事兒吃官司啊?”洛溪甯拍了他腦袋一下,一邊厲聲批評,一邊眨巴着朝他使眼色,示意他注意态度,别再惹靳藤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