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他心裡冒出另一個想法。
“既然洛殿下此行是為魔族孩童而來,不如明日與我一同參觀我族高校。”
白秦在得知洛檀顔真正來意後表達正式的敬意,雖說販血案亟待解決,但文件關乎魔族命運必須優先處理。恰好兩案均有聯系不如讓洛檀顔參與其中,也好不被認為怠慢了這位遠到的賓客。
魔族重視對孩童和青年的教育,因此就算涉及案件也會避開未成年人和學校調查,這個商隊或許就是利用這點将文件藏在他們兒子的學校。洛檀顔猜出白秦的想法一二,正巧好奇文件内容索性答應。
一晚大雪,遮蓋住學校建築原有的模樣,落花裹上銀邊保存在結冰的湖面。雪的白反将蜿蜒的河案勾勒,那結冰的河水正如一筆刻痕将這張空白畫卷劈為兩半。
原本堆放的雪人作品地,此刻滿是人群,隻是,他們并不是來欣賞的:人群中間的男子橫躺在空地,小腿像被什麼刺穿,血液止不住外流腿上仍能看見一個杏子大小的洞。
男子憤怒地嘶吼,到底是什麼人缺德地在雪人裡藏下極寒冰錐,無論他用何種治愈術都無法治療傷口。
“大清早,又在吵什麼?”男人穿着精緻,發型還是特意打理根本不想擠入人群髒了這一身打扮,無奈自己是教導主任,隻能皺着眉揮手讓這群學生回去上課。
一見來人是林永,學生們沒敢出聲議論,隻是做樣子分散一些,都沒舍得走開。
誰不想看新轉校生的笑話,這個遊歸一來就橫行霸道亂踢别人的參賽作品,不料被雪人裡的冰錐刺傷。
“受傷就受傷了,什麼好大呼小叫的。”林永闆着臉,嫌棄地推開人群避免自己衣服上落灰。
一見中間那人,他臉上的肌肉全部上揚似乎能繡出花來,笑容奉承而下一刻又蹙眉一臉擔憂,伸手要去查看傷勢卻被遊歸一手拍開。
被拍開後林永不覺得尴尬,将手收回左手握住右手置于腹前,斜着半個身子小心詢問,“遊少爺,誰害您傷成這樣?”
遊歸眼中燃着怒火,恰巧視野中多了個路過的人,毫不猶豫指向那人,“肯定是他,一來就處處與我作對,肯定是昨日被罰不服氣,故意在雪人裡放入極寒冰錐報複我。”
路過的程潇還沒搞清情況就被拉來,一臉茫然,“什麼冰錐?”
圍觀的人更是沒忍住叽叽喳喳,“原來是他的,我就說誰這麼大膽子……”
“極寒冰錐可是稀缺材料,居然能在學校看見……”
遊歸瞪向衆人,“再吵你們一個也别想好過。”
瞬間人群安靜下來,搞明白事情前後的程潇雙臂交叉于胸前不爽道,“你若不毀壞這些雪人又怎會被刺傷,況且這極寒冰錐價值不菲,照你這麼說我甯願花費全家資産來害你,你也配?”
想不到這程潇長着一張勤學的斯文樣嘴卻這麼毒,衆人明面上不敢表露,心中偷笑。氣得遊歸臉色漲紅,指着程潇的手都劇烈抖得更厲害,“不知死活的東西!”
“程潇你就不能和新同學友好相處嗎,老實交代這冰錐是不是你放的。”林永神情嚴肅,這咄咄逼人的話是認定程潇就是兇手。
看遊歸不爽的又不是就他程潇一個,怎麼偏要說是自己,擺明了是想把自己趕出學校。
程潇笑容陰冷,“遊歸同學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再不治療恐怕這條腿是要廢了。至于兇手,學校不是有監控嗎,查一下便知。”
這時遊歸才注意到自己的血仍沒止住,疼得龇牙咧嘴。
林永趕緊給醫院打電話叫來救護車,一臉忠誠,“遊少爺您放心,等學校抓到兇手一定嚴懲,您就先去醫院包紮。”
.......
說來蹊跷,這冰錐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昨日的監控也恰巧出現故障無法查看。
學校領導對此事件極為重視,畢竟遊歸的父親遊塵身份是高等神使,如果沒有個交代,他們學校的名聲可就敗光了。
他們特意找到所有學校裡與遊歸有摩擦的學生談話,但都沒有線索,而程潇那晚在和韓逸讨論魔理更是有不在場證明。
遊塵不斷給學校施壓,導緻學校領導為此事忙得不可開交,就在此時上面又傳來領主視察的消息。
“林老師,你說該怎麼辦,極寒冰錐當衆消失我們怎麼給交代啊?”校長剛接完電話,焦慮地擦汗。
林永坐姿筆挺靠在座椅上翻閱資料,甚至沒回頭看那老頭,“我隻承諾嚴懲兇手又沒說一定要抓到,跟我什麼關系。”
都這時候了還玩文字遊戲?老頭急得直接走到林永面前,“你好歹也是教導主任,總得有點集體榮譽感,再說這遊歸還是你班上的學生。”
比起遊塵,更難對付的家夥要來學校才讓人頭疼。林永不悅地起身,掃視對方兩眼,“明天領主要來,您不如請他調查吧。”
領主白秦厭神,向來與身為神使的遊塵不對付,再加上前些日子白秦派人強行搜家,兩人關系更是差到極點。如果将此事交給白秦,那麼輿論壓力自然也轉移給白秦和遊塵。
想到這,老頭嘿嘿一笑,“林老師,不愧是你......”
比他原想得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