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談室内氛圍詭異,門窗緊閉房間卻時有寒氣,白秦坐在中央笑眯眯地看向面前發抖的男人,“林老師,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林永面上帶着假笑,雙腿打顫隻能貼着門闆站立,死到臨頭仍在裝傻,“領主大人,在下一直兢兢業業公事公辦不知何時惹到大人,還請明示。”
“公事公辦?”白秦怒拍桌子,釋放威壓逼迫對方下跪,提高嗓音怒斥,“你将遊歸惹出的禍事責任全推給程潇就是你說的公事公辦?”
魔族領主級别的威壓一個普通教師怎能抗衡,林永匍匐在地上感受到身上被無形刀刃劃出數到傷口,那虛僞的臉痛苦地扭曲,恐懼到聲音顫抖,蒼白無力地辯解道,“大人恕罪,這都是在下的疏忽……”
在一旁看熱鬧的洛檀顔因為無法感知魔界法力自然感受不到白秦的威壓,隻是悠哉地觀察白秦動怒後的手段。
以遊歸這家庭背景,想巴結他也是自然,這林永将趨炎附勢表現得太明顯引起學生的不滿,偏偏程潇還是白秦認定的天才确實有點倒黴。
雖是這樣想,洛檀顔沒有阻止的意思,打完哈欠默默将椅子向後拉,防止地上這倒黴蛋的血濺到自己。
他盯着地上的慘狀,驚歎白秦手段比自己還殘忍,這是要一刀一刀割下林永的肉啊。
林永卑微驚恐地蜷縮在一塊甚至不敢反抗,因為劇痛失去力氣瞬間癱倒在地上,眼鏡也随着碰撞掉落到洛檀顔鞋邊。
盡管林永此刻已是傷痕累累一身血衣,白秦仍一身怒氣,站起身就要往上踩卻被人及時拉住。
白秦收回腿,神情怪異地看向洛檀顔等他解釋。
“白領主,你看遊歸跟他實力不相上下,林老師這是借此機會磨砺程潇呢。程潇一直被當做天才自然習慣衆星捧月的感覺,林老師明面上區别對待,實際是為了讓程潇感受到壓力更好的進步。”洛檀顔坦然面對白秦審視的目光,将眼鏡撿起塞到林永手上。
“哦?”白秦神情竟有些松動,轉頭問地上這個男人,“是這樣嗎,林老師?”
“是……是的領主大人,程潇是個天才我不可能薄待他。”林永也是個識時務的人立刻順着回答,誠懇把頭低得快和地面貼在一塊。
“沒想到林老師如此用心良苦,”白秦解開威壓,喚出仆從将林永扶起身,“看來是吾的失誤,還請老師見諒,吾剛才也隻是愛才生切才會誤傷了你。”
“在下理解。”地上那人哪敢有不滿,低着頭表現得謙卑到塵埃裡,看白秦終于願意放行,費勁爬起身去夠門把。
“慢,”白秦春風拂面全然不像剛動怒過的人,他伸手魔氣纏繞,指尖延出一根細線環于林永傷口處,那血淋淋的裂痕漸漸被縫合,幾秒過後甚至連疤都消失了去,“這裡畢竟是學校,還請林老師自行換身衣服再出去。”
林永目光暗沉,将手放在血衣側,那身衣服又變回原來平整幹淨的服飾。轉頭一刻,他眼中暗流消散,嘴角抽搐扯出一個十分扭曲的假笑,“謝大人。”
待林永走出門後,白秦将視線全部放在洛檀顔身上,他清楚洛檀顔不是多事的人,更不會同情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洛殿下這是何意?”
洛檀顔強忍住皺眉的念頭,冷靜回答:“白領主,這個林老師這麼巴結遊歸定是與他關系不淺,文件可能在他手上,如果現在對他出手定會讓他對你懷恨在心。現在給他個恩情,以他這種見風使舵的性格,說不定查文件時會将遊歸供出來。”
“确實有些道理。”白秦點頭摸着下巴佯裝深思,不過洛檀顔看得出來,白秦壓根沒信他臨時編的借口。
雖說上次遊歸帶人破壞雪人,但因為冰錐事件後很多雪人得以幸存。遊歸跟這些雪人有仇似的,非要将所有雪人搗毀,但經過上次的教訓,他不再直接踹,而是帶人與自己在傍晚偷偷用魔法破壞。
聽聞學校又要辦雪人大賽,遊歸極力反對,甚至以自己父親威脅校長,許多期待比賽的人都陷入絕望。
“他跟雪人較什麼勁?”程潇聽到學弟的哭訴仍感到不解,難不成走夜路被雪人吓到了?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猜測逗笑,突然反應過來學弟還在旁邊傷感,幹咳兩聲回歸正題。
實在經不住别人這樣求自己,他隻好答應,“這事我去求領主大人,有他在遊歸不敢對着幹的。”
雪人大賽如期補辦,白秦以為程潇喜歡這類便讓學校将參賽範圍改為全學段參與。而到了校長耳朵裡卻成了全體學生必須參加,這位領主大人想以這個比賽探查學生的魔法實力與天賦。
告示牌前,一個學生低聲抱怨,“大哥這下怎麼辦,現在您也得參加比賽了。”
要不是這些破雪人一夜之間出現這麼多将他标記的位置覆蓋住,他才懶得管什麼比賽,遊歸恨恨地想,“還好東西找回來了,這次比賽白秦會支持多半是因為程潇,既然他這麼想辦,那我也得給他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