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4日,星期三,天氣晴。
本周一發生在東流灣的海面油污污染事件,目前已證實為柴油洩漏。城市環境保護辦公室表示,該事件可能為夜間非法排放所緻,正在調取監控錄像。海鳥救護中心已接收7隻受影響的鸬鹚。
西部市區政府市長辦公室宣布,位于海岸線區的兩處露營地将于下周清理,轉移入住新設庇護中心。舊西部市區無家可歸者權益組織抗議稱:“這不過是将人從街上趕進倉庫,并不等于解決問題。”
市監察局警方巡警在報告中指出,東流港區附近最近兩周共發生13起由未成年人主導的打砸财物事件。警方表示大部分涉案青少年未辍學,而是“課餘時間無監管”。各區域人類資源相關服務部門承諾将擴大“青少年留駐項目”投入。
城市作家協會年會火藥味十足,新小說《饑餓者之歌》被批“把都市貧窮當恐怖元素”。小說講述一名快遞員在送餐途中看見“城市的陰影因饑餓而在吞噬人類”,但被作協評論員批評為“借用邊緣群體痛苦搞怪力亂神”。
淩晨市區遭遇一系列“微震”影響,科學家推測為地殼輕微滑動,但未排除“地下水位波動對城市地基的長期影響”。市交通局啟動地鐵支架檢測計劃,預計3條支線短期内會限速運行。
淩晨三點半多一點,犬山曉從無夢中驚醒,她的背部離開床鋪表面後皮膚感受到了絲絲涼意,那是冷汗,她不該出汗,也不需要出汗,她用魔力捏住交感神經系統與與血管以達到控制體溫與情緒的目。但黑色的虛無中對處理信息與決策的理性失調倒置了其沒能搞定它們本該做好的工作,或許她就不該睡覺的,但事已至此,這種仿佛背上被野獸舔過的感覺稱不上舒适,她準備起身換件衣服。
犬山曉每天睡眠時間不會超過五個小時,比起睡眠更像是學習常人如何度過洗漱完畢之後與明日太陽升起之中夾縫的時間。通常來說她是不會做夢的,偶爾幾次在夢中睜開眼時看到的東西也一定被她會在天亮之後抛之腦後。
家是暗的,且安靜,因為她沒忘記在睡前關上窗戶。犬山曉掀開被子跳下床,腳踩到地毯上後才能将飄忽着的思緒逐漸收回大腦裡面,她沒有開燈,如不想驚擾這寂靜的家中其它不存在的休息者一般悄然靠近更衣室。
更衣室因闖入者而亮起感應燈,犬山曉被晃了下眼睛,她扶了扶額頭,從衣架上找出一套新的居家服換上,舒适的面料蓋在皮肉之上,就如往常一般。她将換下的衣服放進髒衣簍,擡頭看見了鏡子中的自己,臉色不太好看,那是血流被刻意控制的結果,不是生病了。她用臉貼鏡面,觀察瞳孔。
一切如常,犬山曉離開更衣室,床沒有吸引她,于是她離開卧室,走過和藹的客廳布置,她推開陽台的門歡迎月光與夜風光臨,随後拉開高腳椅坐了上去。
夜晚,房間之外比室内更加明亮,不僅僅是因為室外的人造燈光,同時也要歸功于天上的明月,那皎潔之物反射着日光彰顯自己的存在,日複一日,每個夜行者都有機會感謝這顆遠在天邊的白色星球的。
對于犬山曉而言月亮有着特别的意義,每當她看向月亮,那與多年前如出一轍的美麗星球也這樣無言地看着她。犬山曉聽說月亮已經死了,她不太信。
就在這樣安靜的時刻,犬山曉的腦内卻輪番展現着過去的一些畫面,她看見自己的朋友們,她們在這個城市中各自有着屬于自己的位置,她看見克拉拉帶着她回到那個實驗室,問她家在哪裡,看見日之森的鐘響了一次又一次,人們來了又走。
她想起每當有人問她關于過去的事情,她總得想辦法模糊其詞或者避而不談,不僅僅是因為她不擅長說謊,也因為她自己都不願意去回想起。那是不計時日的,無家可歸的白日與黑夜,那些沒有實感甚至沒有目的的戰鬥,受傷又痊愈,隻能通過窺視普通人的生活去學習如何成為一個人而不是野獸的日子,已經随着她的努力逐漸遠去了,她不願再想起,所以當然不願談論。
犬山曉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皮肉骨架神經脂肪都和普通人的沒什麼區别。她在課上從同學的探讨中得知一個人的手骨長度和身高是成正比的,她的身高在朋友們之間是最矮的那個,但放在大衆之中不算特殊到引人注目。隻是她偶爾會想起自己很久之前的一次低頭,确認自己新長出來的手是否完好時,那與現在低下頭時看到的沒什麼變化。
就像是天上的那一抹圓月,多年前是如何的,現在依舊如何。多年前犬山曉在無助時擡頭向月亮吐訴自己的心聲以撫慰心靈,如今月光一如既往地照拂與她,提醒着她過去擡起頭時身處的是一副怎樣的情景。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好在月亮不會說話,而犬山曉也有了屬于一個普通人該有的一切。可隻要她活一日,月亮就存在一日,她想方設法将過去撇下,可月亮就在那裡。
這讓她怎樣才能忘記自己的過去?
犬山曉沒有再看月亮,轉而去看放在客廳沙發旁邊的吉他,她又想起那次演出,每當她困于過去時,存在那過去的記憶之中的演出總能很迅速地将她帶回現實。她跳下高椅去拿吉他,現在并不是一個合适的練習的時刻,犬山曉擡手在自己的周圍畫了個圓,她的周圍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她坐在沙發上開始彈奏,原木吉他特有的渾厚音調随着她的指尖跳出。
艾克裡普說,犬山曉是不使用魔法作為主要戰鬥方式的魔法少女,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魔法對她而言是多麼重要的存在。就像是人類與空氣一般,她沒辦法想象自己若是沒有魔法,那自己的人生會是個什麼模樣。
在音樂之中,她想起森山寺未央和森山寺未雅的派對邀請,想起有樂羽生歌唱時高興的模樣,想起艾克裡普看着所有人微笑的樣子,她也低垂着頭,露出了微笑。
未來無論怎樣都好,但至少在天亮之前,她可以一直彈吉他。
不知不覺窗外亮了起來,于是犬山曉收好吉他,站起身拉伸了一會,準備開啟新的一天。
手機屏幕亮起,日之森發來簡訊,大意是校内增添了許多安保人員,今日暫時停課,同時社區内近期并不安全,街道上會有安全員确認學生不會在外徘徊。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犬山曉皺眉,她昨日夜裡沒去西部市區看過。
想了想後,犬山曉将問題發送到聊天群裡。
“學校今天停課的原因大家有什麼頭緒嗎?我會去市區看看的,我們要不要提前開始行動?”犬山曉發送消息之後便開始做自己的事情,畢竟現在天剛剛亮,時間還早。
過了一段時間後,手機有消息提醒。
“我聽管家說是有大量□□成員在準備什麼活動,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我的父母也很早就出門了,但今天我的家教老師說會正常來給我補課。”有樂羽生的消息透露出她郁悶的心情。
這個消息讓犬山曉又不免想起了天生目白,但她不準備提起這。
“居然是□□嗎?我們這裡倒是沒怎麼被波及,那些人到底是準備做什麼會讓日之森收到消息讓停課啊。”森山寺未央過了一會發來消息,好奇心充沛。
“具體細節現在就真的無從得知了,不過每年都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就是普通的聚集活動,酒會或者紀念日什麼的,畢竟最近沒有出現哪個首領被捕的新聞。這段時間内犯罪率會升高不少但在控制下不至于出現街頭暴力事件。今年停課可能是校方考慮到了之前的惡性事件吧。”有樂羽生有些了解但并沒有太在意,“總之我認為并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行動。”
這些事情有樂羽生在學生會時就沒少聽其它成員讨論,有樂千奈也不時在餐桌上以每年活動最終的結果教育有樂羽生政治敏感性以及一些節日守則。
“這樣說的話其實也沒有很危險,不過居然每年都這麼做嗎?那城市治安部門還真是辛苦啊。”犬山曉有些驚訝,她印象裡往年城市中很少出現大規模暴動事件。
“那些巡警或者帶隊拿槍的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是辛苦的啦,卡點下班去喝酒比我們半夜抓魔物還積極。街道的和平是因為這裡的城市治安承包商有一半多被合法分額給了别的灰色組織,而且類似的活動十年以前更頻繁一點,現在無論是哪種武器都沒辦法随随便便帶出門,于是大家的交鋒方式就轉變為酒桌活動了,酒精煙草生産和稅額倒是都有這群人的貢獻呢。”有樂羽生說。
“這樣來說其實對我們的行動也沒什麼大影響,我們今天甚至不會在這個區域活動,不過這種情況下街道的管制會變得嚴格。我們上車後盡量快點上高速吧。”森山寺未央說。
“這确實是個需要注意的點。不過我還是有些在意日之森停課的理由,日之森校區基本上算近山區了。而且即使校董會得到了會有□□活動的消息,一般活動都會在特定俱樂部或者酒莊,實在是想不通和我們上學能有什麼關系呢。”有樂羽生還是有些不解。
“這件事我倒是有所耳聞,昨晚我在布置的時候看見許多區域的街道上多了些看守者,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穿着警察制服。那些人看上去是盲目的,但我并沒有刻意去問,所以我也不清楚是出了什麼事。”艾克裡普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消息,“不過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咦?居然就在街上?難道說那些□□也開始重視街道管理了嗎?市中心的紅綠燈倒是不需要再增添些指手畫腳的人了呢。”有樂羽生說。
“我的直覺告訴我好像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看守者的身份很可疑啊,如果目的不是确保活動不波及群衆的話,那還會是什麼呢?難道說是在監視?示威?”森山寺未央覺得不太對勁。
“我們還得從市中心離開,克拉拉的公寓位置在市中心,果然還是得提前去看一下吧?”犬山曉有些擔心。
“那我們今天要提前開始行動嗎?早點去也能早點回來。”有樂羽生問。
“提前開始也不錯,等羽生的父母出門之後我們就去你家找你吧!”艾克裡普說。
“好!我的地址在這裡。”有樂羽生說着把定位發在了聊天群裡,離市中心有半小時左右的車程的距離。
“居然離我們這裡還挺近的,到時候我們就說是去送作業文件什麼的吧,居然要去參觀别人家了有點緊張诶不過好好奇羽生家裡長什麼樣子啊進門需要過安檢嗎?”森山寺未央說。
“不用緊張!沒關系啦,我提前說好會去門口等你們的。”有樂羽生說。
“我也是第一次拜訪朋友家,是不是應該帶水果或者花籃?”艾克裡普說。
“我們家沒有人可以拜訪哦?不過大家記得準備好要帶上的東西。”有樂羽生說。
“那我去準備一下,大家一會見吧!”犬山曉說。
“我也得去準備一些暈車藥了。”森山寺未央說。
“未央居然暈車嗎?會不會很嚴重?”有樂羽生問。
“我之前近視後就開始暈車了,後來近視好了但暈車卻沒好,不過也就是吃飽了撐着的程度吧。”森山寺未央說。
“我會盡量把車開穩的!”有樂羽生說。
放下手機後,犬山曉迅速換上了便服趕往市中心,她想在出發前打聽一些關于街頭□□行動的消息,她在建築之間跳躍,城市如影随形。很快就在街頭巷尾發現了一些穿着相似披風外套的人,五官刻闆得可以。這些人數量不均勻但頻繁地出現在市中心街道上,小組之間服裝顔色刻意地有所不同,多元化到經過的上班族都不太敢直接去看這些人。
不知道和那個白夜社有沒有關系,犬山曉心中猜測,但也不确定。
根據犬山曉的了解,這些漫無目的者都僅僅是最底層的成員。犬山曉曾刻意避免和本地的□□有所交流并全數外包給克拉拉,這位監護人朋友對本地灰黑産業鍊的生态圈不感興趣,隻在乎個别消息對她的生意是否有影響,簡而言之,她按需購入影響力但不幹涉。
視線轉動,犬山曉很快鎖定了一個看上去無精打采正在打哈欠的人,他站着的位置與其它人稍有距離,主動被動尚且不知,總之單獨落在一個拐角處。
“哈啊——”男人又打了個哈欠,面上有着對自己處境的抱怨但又有沒法真的将其說出口的厭世和自視甚高,這樣的人犬山曉在同一條街上能看見四五個,她減少呼吸頻率,快速跳下并掐住那人的喉嚨将其徹底拖進拐角處。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犬山曉低聲問,手下用力确保對方若是有所動作她能第一時間反應。
“額?”男人明顯一副沒能反應過來的樣子,他下意識地掙紮了起來,臉色逐漸浮現出憤怒的神色,但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脖子被不知名尖銳冰涼的物品抵住時,又非常适時地冷靜了下來。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個外圍成員。”那人顫抖着回答,恐懼不似作僞。
“你收到的命令是什麼?”犬山曉不為所動。
“就是在這裡站着,站一天。”那人腿開始抖了,下一刻他發現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不見了,迅速站直了轉身看自己身後,那裡當然是什麼都沒有。
“你們背後的組織是什麼?”犬山曉繼續問。
“我,我是犬山家族中直屬幹部山泉幹部旗下西區三組河野組的成員管理的!”那人報出一長串身份證明時氣都穩了些,犬山曉因為這個姓氏頓了頓,但也沒有太在意。
“其它的呢?”犬山曉問。
“…我,我不清楚。”那人見犬山曉不為所動後聲音就漏了氣,“那邊那些應該是北野的,應該也有天生目的,其它的我就不認識了。”
此人提及的其餘姓氏的含義對犬山曉來說太過陌生了,她記下這些,又覺得隻是記個名字沒什麼意義,便幹脆放開此人轉為捕捉别的目标。
接下來犬山曉接連問了好幾個這樣的人,她得到的回複大多數相同,“在這裡站着,巡視附近,在街頭徘徊”。下命令的人根本沒有将真正的目的告訴這群外圍人員,巧了,這群人剛好也毫無怨言,亦或者說不敢有。
即使是這樣,人群沉默的聚集也是異常現象,更别提人群還會打哈欠。犬山曉在街頭上能看見的外圍成員就有三百多人,這些毫無目的隻是站着的人甚至不算被承認的正式幫派基層。但也因為這些人僅僅是站着,沒什麼特别舉動身上也沒有武器,警察們也沒動作可以做,隻能增添一些人手在街頭。
犬山曉對現況不明所以,她收到有樂羽生的消息,不準備繼續在這裡耗下去了。
“我在街頭觀察了一下,确實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人,什麼組織的都有但地位都很低。我問了,這些人唯一的目的就是站着。”犬山曉把這些信息發到聊天群裡。
“隻是站着等待命令的話那可能是在示威嗎?不過這些人如此密集地分布在街上的話,管理者下達命令讓底層人士抛頭顱灑熱血掙功勳也隻是一個電話的事情,難道說日之森是提前知道了會有幫派鬥争才停課的?”森山寺未央猜測。
“我覺得可能是這樣,這些人已經嚴重影響到上班早高峰的交通了,希望不要影響到我們正常行動。”犬山曉說。
“我問一下啟明星偵探吧!”艾克裡普說着打了個電話給啟明星。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
“早安,艾克裡普小姐。”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自信且精力充沛,“想必您也覺得街頭上蜂擁着的蟻群們非常擾人清夢吧?”
“是的,啟明星偵探,”艾克裡普并不意外對方消息靈通,偵探大多如此,“我們的學校因為這件事停課了,所以我們準備提前開始行動,希望從您這裡了解一下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我們。”
“您并不是唯一為此困擾的人,近期事務所郵箱吵個不停,無論本職工作為何的大家都想知道影響。”啟明星笃定說,“對各位而言的話,結果就是,不必擔心!”
“那就好。”艾克裡普隻關心最後的結果。
“幾位是準備驅車前往目的地嗎?”啟明星問道。
“是的,勞煩您幫忙處理後事了。”艾克裡普說。
“這倒是小事,不過。”啟明星難得地猶豫了一會,“今日出現這種混亂行徑,一方面為處理後事打了掩護,一方面也為其它可能發生的混亂蓋上了一層遮羞布。”
“您的意思是幫派會在市内做出什麼大事嗎?”艾克裡普憂心地問,“這座城市中的黑色和灰色産業鍊在之前還算是有規律可循,若是要出現打破規則的暴動的話那應該有預兆才對。”
“艾克裡普小姐,請安心,在我看來均衡還未被打破,就天生目家族議事堂成員天生目忍遭到狙擊去世一事在顧問的雙向溝通下暫時不需要考慮沖突問題。混亂本身才是威脅,我推測你們會遇到混亂本身,也就是那些天使,這一點你們要小心。”啟明星說。
“可是我們的行動臨時提前了,我想我們應該不會遇到這些人?”艾克裡普不确定地問。
“遇到是一種概率,但并不是每一次相遇都是巧遇,黑手黨卡莫拉家族曾為了達成暗殺目的讓暴徒聚集在廣場吸引警方,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這些吃稅金飯的都派不上太大用處,但重要的點在于其正确性和象征意義。”啟明星頓了頓,直白地說,“我們尚且未能斷定幕後黑手與□□,尤其是白夜社的确切關系,我可以給我的委托人一些樂觀的答複,但無法影響她們的選擇,更無法影響天使的行動規則。”
“我清楚了,感謝提醒。”艾克裡普鄭重地說。
“不過即使出現了一些小差錯也不用太擔心就是了,告訴我就好,請各位加油吧,真相的燃料就靠你們啦!”啟明星鼓勵着結束了這通話。
艾克裡普将這段對話進行了總結,艱難地打字輸入發送到群裡。
“其實我還蠻好奇這些人在大街上站着到底要做什麼的,畢竟現代□□雖然已經不是那麼恐怖了但還是離普通人的生活很遠,突然離這麼近有點冒犯社交距離了吧。啟明星偵探推測部分□□與天使的行動有利益相關,在這一點上我很好奇其中哪邊更占優勢些。不過這樣一來我也能猜出來那些人體實驗的部分資金來源是什麼了可惡啊,用黑心錢做黑心事真是太黑心啦!”森山寺未央說。
“這樣說的話,我見過的那些□□人士其實僅僅是很少的一部分,身份比起幫派成員更像是社會人士呢。就那些人而言我很難想象她們與天使有關,不過人不可貌相,我們到目前為止也沒見過幾個天使。我們的目标也不是□□人士而是天使和做人體實驗的人。”有樂羽生說。
“這種人沾上了就甩不掉,還是離遠一些比較好吧?”犬山曉說。
“對的哦,無論怎麼說都是暴力份子,果然還是不要了解太深了吧。”有樂羽生說。
“你們覺得幕後黑手會與□□有直接的聯系嗎?并不是普通的利益交換,而是更深層的合作關系或者控制關系。”森山寺未央問。
“如果真的有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就和下水管道一樣平時看不見但到處都是而且消失了影響很大。”犬山曉過了會才說。
“很精彩的比喻,不過就啟明星偵探的推論也支持這一點,她的話中意為将□□與天使的行動準則和目标分開看,如果真的聯系起來的話我們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了。未央為什麼會這樣想呢?”有樂羽生說。
“是未雅說的,她說西西路老師那邊找到的物流的線索很可疑,她查到聖心物流公司雖然運輸網絡規劃非常簡單,但記錄在案的技術支持,運輸調度配置,啟動資金都可以可以與國際物流媲美,而這家物流僅僅成立了十年左右。物流行業是内部外部管理都非常嚴格的行業,如果以這樣的角度去看這家物流的規模很難想象它僅僅為Evo這一個公司服務。她還說,啟明星偵探無法确切地了解其中聯系是正常的,她在接觸到我們與六十七号先生之前大概率沒有直接接觸過相關事件,也沒有見過天使。”
“确實如此,啟明星偵探在與我初次見面時說過這一點。”艾克裡普想起了她委托啟明星時對方所說的話,“而且就我一直沒能找出其行動軌迹來看,對方是有意隐瞞自身存在的,即使是與其合作的普通人也應該會被要求做同樣的事。”
“在這一點上确實很可疑,按照合作的關系來說的話,Evo暗地裡以這家物流公司作為套皮手段與其它存在有經濟上的暗中往來那确實是合理的。”有樂羽生說,“而且天生目白的養母天生目清源與我有過通話,話語間禁止我繼續接觸那個事件,那是内線電話,我的母親不知情。在這一點上我同意□□,或者說白夜社與幕後黑手有直接關聯,至少天生目家有。”
“好吧,看來現在是沒辦法脫開關系了。”犬山曉說。
“至少我們可以使用隐身魔法!不過聖心物流與Evo并非同一出生。”森山寺未央過了一會補充道,“雖然其西部市區的物流中心在Evo園區内,但聖心物流和聖心醫療保險是獨立的,且管理人與Evo董事會成分完全不重合。我搜了一下,它們居然是鲸島集團旗下的,這個集團近幾年還成立了娛樂公司也太多才多藝了吧!之前在綠地那邊的體育館演出的雙人偶像組合就是。”
“你是說這家公司實際上才是與幕後黑手有關的那邊嗎?比起Evo來說?”犬山曉問。
“Evo作為擋箭牌無疑是顯眼又拉風的,但我并不認為它僅僅是單純的擋箭牌,至少那位CEO肯定對這些事知道些什麼。如果要知道确切線索的話我們得去調查一下□□,或者幹脆從天使開始調查?如果能一步到位當然更好啦但我直覺她們要做大事所以調查這邊可能是有點捉襟見肘房子着火異變突生期中考試了啦。”森山寺未央說。
她很激動。
“我明白這方面涉及社會問題的确實是複雜又難以控制的,不過這些果然還是等到我們從神脈醫院調查結束之後再說吧,現在大家都到哪了?”艾克裡普說。
“我在附近了。”犬山曉發了個定位。
“我們也來啦!剛剛下電車,今天天氣不錯诶,我們從來沒來過這一塊。”森山寺未央說。
“哎呀大家快到啦!那位補課老師要晚一點,不過也正好。”有樂羽生非常興奮。
臨中心湖最北端湖區的居民區正是幾人的目的地,南居民區,這裡是本地著名高收入人員居住地,古宅,藝術陳列館與帶噴泉的公園的所在地,很遺憾未能擁有一個特别一些的名字來誇耀其引以為豪的俯瞰景觀。
幾人在車站集合之後沿着規整綠化帶走,腳踏整潔彩磚,偶爾點評一番被枝葉雕塑包起的房屋外設。她們路過三個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周圍卻越來越安靜,偶爾緩緩移過幾輛車也帶不起多少噪音。擡頭看便能看到高樓,但看不到樓裡裝着的,區内建築最高不過五層,但占地面積很好地補足了這一點。就好像城市化的大手偏偏放過了這裡,讓它們得以保留過去的樣貌。
“我還從來沒來過這裡,好安靜啊。”森山寺未央打量着綠化帶說,“這裡比起牆,綠化帶更多一點啊這裡的隔離,樹也很高。”
“畢竟這塊地方的居住人口加起來大概還沒有我們學校教學樓一棟的人多,植物比人多不失為一種彌補因看不到辛勤工作的人而感到寂寞的手段。”森山寺未雅眺望遠方的人造湖,有園林工作者在捕撈浮遊生物。
“寂寞能用植物來彌補嗎?植物又不會說話吧。”犬山曉從導航界面分出神來問。
“不會說話才好,人說話那些人又不聽,植物說話那些人會跑。”森山寺未雅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