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擔心這個?”陳隅認真給他解釋,“我是會在意别人怎麼想,但我在意的是被曲解,所以你的那些粉絲罵我是資源咖,我不會生氣。
但是相比于被曲解,相比于别人眼裡怎麼看待我,這些都沒有你身體不舒服重要,如果哪天……我是說如果,你真的需要調整狀态,又需要我在,我退圈陪你都可以,無所謂他們怎麼寫。”
為了讓祁頌知道他是真心想幫他,陳隅實話實說。
“為什麼?”祁頌朝他走近兩步,直視他的目光帶着些許審視,“你為什麼能輕而易舉說這種話?說什麼退圈陪我?無論那天你看到的是誰都會這樣?”
“……”陳隅啟唇,一時間有很多話湧在心口,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莫名地,先說出口的竟然是這句話,“你是覺得我幼稚嗎?”
“你不幼稚嗎?”
“或許吧。”陳隅眸光很堅定,“但我告訴你,我就是能做到。”
祁頌遠離他,漱口。
他沒演過青春偶像劇,從出道就在演故事片,但他也清楚二十出頭的男生說海誓山盟這種東西根本不需要理由。
我覺得、我相信、我以為,全憑主觀就足夠了。
這麼想着,身後突然傳來陳隅的聲音,他說:“祁頌,我從你出道就很喜歡你。”
祁頌手腕抖了下。
“那年你十六歲,演紹亦南,一個年代劇裡出場沒幾集就領盒飯的小混混。我在電視機裡看到你的那天,就在我姥姥家,我們兄弟姐妹幾個搶電視玩。
冥冥之中,你是我搶到的那個台,我甚至之前不知道那個電視劇是講什麼的,隻是一眼被你吸引了。
是我姥姥走過來,和我說,别看了,這是重播,這個小孩最後要死的呀,可憐見的,這麼漂亮的小男孩兒。”
陳隅就這麼對着他的背影,不疾不徐地講,“我哥我姐喊我換,我偏不,因為我就是想看看,這個角色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因為你很漂亮嗎?我覺得不完全是,電視機裡有很多很漂亮的,但你身上就有股勁兒,讓人視線移不開的勁兒。
這是角色賦予你的?還是你賦予角色的?因為想知道這個,我看了你每一部作品。”
“天和影視,是我姐姐八年前牽頭的,原因是我十四歲的時候就說服家裡以後想走這條路。
隻用了兩年,我就确定,你很好、很強,是你讓我對表演感興趣,在表演上,我想比你做得更好。
你那時候也算小有名氣,我姐就問我要不要把你簽來天和,有個契機能讓你作為哥哥或者是玩伴陪我長大教我演戲,我說不要,因為我覺得那樣的你可能就不是原本的你了。
我喜歡你所以我要做的就隻是足夠厲害,直到變成像你一樣厲害,你自然而然會看見我,虔誠者朝聖是需要自己去走那條路,而不是把終點移到眼前。”
“其實我很少關注你本人,粉圈文化流行開來,我姐總是問我要不要去參加你的見面會、要不要你的簽名、要不要這要不要那,我都說不要。
有那個時間我隻會去多跟幾個組,多學習一些,祁頌你知道嗎?”陳隅說到這,聲音有些顫,“我連你的生日具體是什麼時候都不太清楚。”
“我用過最作弊的方法,就是在演技得到認可後,組建最好的班底,以期待能夠再快一點。
寰星獎那天,我以為我終于可以正式和你介紹我自己,但後來我沒在後台找到你,我他媽……竟然在那個該死的河邊看到你了。
你吓死我了祁頌,你最好是什麼事都沒有,不然我以後的每時每刻都會後悔,後悔在那十年了沒有主動去找到你,無論你遇到什麼困境,我至少都能做些什麼。”陳隅深吸了口氣,“可是祁頌,你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嗎?”
“我……”祁頌一直低着頭,聽他一字一句說完。
他沒想到,陳隅對他的關注竟然從十年前就開始了。
與他有關陳隅的十年是這樣。
聽完之後再面對陳隅,他還能随口說那些違心的話嗎?
陳隅打斷他,“你要說就說實話,可以不說,但别再騙我了,至少今天。”
“回到最初的問題。”陳隅整理了下情緒,“你問我為什麼能輕而易舉地說出退圈陪你這種話,我是喜歡表演,可表演什麼時候都可以,除去表演我還可以有其他事業,但你就一個。”
“可是……”祁頌擡眸,眼底的紅血絲愈發明顯,“……我不值得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