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洲明自己尚且對未來沒有把握,也想不到什麼是對魏心文來說最好的選擇,但要他天天晝夜看着電腦直播,靠着直播拿那點錢,耗費青春和時間,縮在那間小小的出租屋内日漸枯萎嗎?不如早早回歸課堂!魏心文跟他的情況不同,讀書的費用而已,洲明自認還是負擔的起。
魏心文顫巍巍且虔誠的說:“我賺錢,幫你還債。”
“不需要!”洲明冷聲一口拒絕,在一個人會因為另一個人對待的冷漠而去妥協時洲明就已經赢了,魏心文怎麼會不害怕他生氣?
像是也不在乎傷不傷魏心文的心,洲明徑直把行李箱搬到路邊。
“不上學可以,那你以後也别再來見我!”
對于剛剛還驚豔對方相貌,如今眼睛紅成這樣的魏心文,洲明連看也沒看,隻丢砸下這一句,就冷漠的轉身。
“洲明哥。”魏心文追了兩步,沒追上洲明上車驅車駛離的身影。
這一場别離,鬧到最後不歡而散,魏心文最後還是回歸學校。
隻是後來不知是賭氣還是怎麼的,把洲明前一晚提前轉到他卡裡的學費和國賽獎金一股腦全退了回去。
洲明當時正跟學校老師通電話,接到短信的時候都氣笑了。
對于魏心文複課這件事,學校老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隻簡單問了些情況就放他回去上課了,魏心文本來在學校是有寝室和床位的,吃住都可以在學校解決。
複課第二天,班主任就遞給他一張充值好的飯卡,說是家裡稍給他的。
魏心文後來查了上面充值的三千塊錢,就知道肯定不是家裡稍的,是誰給的他心裡門清。
恢複了早八晚九的課程,不知道是不是魏心文的錯覺,總覺得老師把他看管的非常嚴格,以往還能時不時逃課出去上網,現在别說上網了,手機都是沒收的。
晚上老師還要查一遍寝,獨獨就要查魏心文的位置,夜裡魏心文躺在寝室床上,窗外月光照在他臉上,是一張寂寥如雪的臉。
這些日子下來,仿佛之前離家出走打電競跟洲明擠一個出租屋上場打比賽的日子是在做夢,他現在沒了手機,聯系洲明都做不到,洲明好像真的生他的氣了,一次也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對于那些複雜敏感的心思,魏心文偶爾也能調節自己的心态,洲明很忙,許是忙的不空聯系,但畢竟他都來上課了,下次見面,他要主動跟洲明道個不是,還要謝謝洲明給他充的飯卡,魏心文就是這樣草草想着入睡。
夢裡,他和洲明一起站在領獎舞台上,他們的隊伍得了冠軍!他們在歡呼聲中相擁,那是多美好的夢啊——然後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就洗澡換了條内褲,不是沒夢遺過,但次數很少,而且以往隻朦朦胧胧沒個輪廓,現下這個輪廓卻是清晰起來。
魏心文有些受刺激,毛細血管一充血臉就紅起來,不經燥,紅暈好半響才消下去。
這樣一折騰早課去晚了,被老師點名批評一頓,回到座位後一整天都過得恍恍惚惚,直捱到下午快放課,他暈乎乎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早上洗澡感冒着涼。
放縱的後果,就是當天晚上回去寝室就燒的不省人事。
魏心文再次醒來是第二天在醫務室的病床上。
是上早課前寝室室友發現他情況不對,幾個同學輪流背他到醫務室看診,醫務室的醫生姐姐給他打了吊瓶,沒多一會他就醒了。
“醒了?還覺得哪裡難受嗎……嗯,不要動,繼續躺着要挂完這瓶水。”
醫生姐姐說着探了下魏心文額頭,覺得沒怎麼燒了,跟一旁守着的小同學說:“那小同學你在這守着他,給他喂些水哈。”
等醫生姐姐一出去,小同學就接了杯水湊過來看病人的情況。
水杯遞到魏心文面前:“喝嗎?”
魏心文搖搖頭,他還全身無力,這會什麼也不想吃,隻看着小同學,眼神迷茫又尴尬,一時間叫不出同學兼同寝室友名字。
“我叫林宇峰,你都不常來上課,不記得我名字也正常。”林宇峰聳肩,自來熟的坐在床前,又道:“但我記得你王者玩得好,他們說你為了打遊戲才沒來上課是真的嗎?你賽季多少段了?最喜歡玩什麼分路?什麼時候帶帶我?我磚石,一直打不上去……”
一早上,他嘴裡巴拉巴拉就沒停過,魏心文疲憊的直眨眼,想睡,耳邊又不不清淨,再被他一瓣橘子投喂到嘴巴。
魏心文動了動幹澀的嘴,“不想吃……”
“那餅幹呢,吃不吃?”
“……”
終于這時候有人掀簾子進來,魏心文第一個看見,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
來人雖然戴着口罩,一身黑色兜帽衫,但魏心文依舊一眼認出洲明,他此刻提着一隻保溫杯,長身如玉的立在那裡,進來時先打量了眼魏心文的臉色,然後去看一旁挂着的輸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