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英還想叮囑什麼,忽然又忘記了,回想了一下方才的話,覺得沒有破綻了,她才扭身往回走。經過一個矮坡的時候,還扯了幾把幹草摟在懷裡。
“跟我鬥啊。你們還嫩着點。以前跟我鬥的那幾個,都下去見閻王去咯。何況這些嫩瓜子?”她得意地哼了幾聲,還嘀咕着:“誰叫你們得罪我了呢?在我面前炫耀美麗和别人的疼愛,去下面炫耀更好。”
霍眠山心裡抖了一下,飛快地抓住她話裡透露出的信息,她害死了幾個人。
眼見她就要走在自己前面,霍眠山有些急。若是叫她先回去知青點,說不定會發現自己也跟着出來的。得想個辦法絆住她的腳步。
左右看了看,他拿起了一塊石頭,正要幹些什麼的時候,忽然聽得她尖叫一聲,随後往旁邊的小路跑了。
霍眠山警惕地擡頭,發現了一對綠油油的眼睛在前面五米開外的地方亮着呢。
是什麼?
在一陣哼哼哧哧的聲音響起後,霍眠山松了一口氣,原來是豬。那還好。估計是誰家的豬欄壞了,讓這畜生跑出來了呢。哼,那個壞女人,看來膽子也不是很大,也沒見識,以為見到什麼猛獸了,才跑那麼快。
擔心許如英比自己早回去,他就站起身來,準備原路返回。
可惜,他放心太早。
那灰色的綠眼睛竟然刨了兩下蹄子,呼哧着奔他而來。是一頭瘋豬嗎?
霍眠山在危急時刻,扭身躲開瘋豬的攻擊。他還提心吊膽着呢,發現瘋豬竟是踏上許如英先前跑的路,狂奔而去。
他也懶得理會那瘋豬是否會追上許如英,隻想着自己逃過一劫,腳下不停地趕緊往知青點跑。
到了知青點附近,他是偷偷摸摸地翻牆進去的。
而确定霍眠山回來的祁英也是放下心來。
“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跟雲潇潇商量商量了。”祁英慶幸地跟他打沙聲悄悄話。
“消失一樁,哪裡用得着商量?我這不回來了嗎?”霍眠山說完後,就開始換衣服,“你扭轉頭哦。”
“嗤~哪個部件我沒有?稀罕看你。”
霍眠山笑着迅速換了衣服,準備再睡一會,“今天我們要去上工,你也再眯一會。”看他模樣就知道一直在等着自己,哎,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交心的兄弟。
祁英默默躺下,但是後背還沒貼到床闆上,就鯉魚打挺地起來,赤腳走到他床邊,小聲焦急地問他,“那個誰沒回來?”别是把人給幹掉了吧?祁英感覺事情有點大。
“沒。”霍眠山就簡單說了一下她幹什麼去了,又遇到了封豬的事,“原本我還擔心自己比她晚回來。現在覺得,她天亮之前别想回來了。”
“這就好,這就好。”
祁英放下心來。說實在的,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當真覺得許如英可惡,而現在又聽說她身上背負人命,更不會擔心她的情況。隻要霍眠山不沾上她的生死,那他就無所謂。
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半。
發現地面潮濕,已然是下了一場不小的秋雨。祁英心裡更放心了,這樣一來,霍眠山先前外出的一切可能的痕迹都被抹去了呢。
他們起來洗漱時,雲潇潇已經洗漱完,開始拿着他們昨日買回來的砂鍋在煮紅薯米粥了。
“眠山,不,眠山同志,你待會洗個鹹菜頭,切來送(吃)粥。”
“好。”霍眠山與挑水回來的黎墨白點頭打招呼。
知青點裡,因為某個人不在,反而變得平和起來。
等他們喝着粥,吃着鹹菜絲時,隔壁的知青們說起不見許如英的事。
霍眠山面色不動,祁英隻盯着自己碗裡的粥,那是一點都不好奇。雲潇潇不知情,但是對那個人沒好感,便也不在意。
三人吃完後,才洗好碗筷,大牛哥到了院子外,“三個小同志,你們好了嗎?”
“大牛哥早啊。早上吃了嗎?”
“吃了。不吃沒力氣幹活。”大牛杵着鋤頭樂呵呵的。
三人把門鎖好後,就跟着大牛出門去倉庫領農具。
原本大牛擔心雲潇潇力氣不夠,想讓她拿鐮刀的。但是她不想跟霍眠山分開,就說:“反正遲早要學着用鋤頭,不如跟着一起。”
“行。”反正不重。大牛真心覺得。
三人才走出倉庫沒多久,外面就一陣騷動。
有人跑得氣喘籲籲,“大牛哥,快,有個女知青在牛頭山下被野豬傷着了。”
“女知青?怎麼跑那麼遠?在村口呢。人還活着嗎?”
霍眠山與祁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震驚,那個女知青可能就是許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