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白把霍眠山送過來的口糧與肉放到廚房,跟今晚聚餐用到的那一斤肉放在一起鎖着。至于他得的那半斤,則是放自己屋裡收起來。
想到自己現如今這小氣樣,也不由得笑了,這就是人窮志短吧?若是換以前在家裡,哪裡會這樣摳摳搜搜斤斤計較呢?
不過想着中午有殺豬菜,晚上又有肉吃,即便不多,可也是肉,那也是幸福的時刻啊。
看見他從屋裡出來,隔壁的柳衛敏也跟舍友藏好了肉出門了。
他們兩人也是參與圍獵分得半斤肉的。
黎墨白點點頭正想走呢,就聽得柳衛敏嗤笑:“今日某位溫文爾雅大才子做飯,可别做個夾生飯出來,别肉也帶血的才好。”
大才子黎墨白回頭溫柔笑:“承蒙誇獎。哪天某個自诩是武功高強的人,别再把鍋連湯帶菜給砸壞。到時可不好找工業票去買鍋。”見柳衛敏漲紅了臉,黎墨白笑得更加真誠,“我可不想天天吃陶罐煮的菜湯。”
柳衛敏想說話,被旁邊的舍友給拉着往外走。
“墨白,你别介意,他就這樣的。”
“嗯。”黎墨白笑着點頭,看着他們走前面。他是不是還得感謝對方怕自己做不好飯,而不是怕自己私吞肉。
柳衛敏到外面了,才皺着眉頭甩開兄弟的手,滿嘴的埋怨,“林大海你拉我做什麼?我還想說赢他的!”
林大海白了他一眼,看扛着自己的觸頭往前走,“你說說哪回跟人家吵架吵赢了的?最後總是被氣得要死。”
柳衛敏嘟嘟囔囔,“我就是看不順眼他整天裝腔作勢的樣子。”
“你看不順眼就要人家按照你的性子來做人嗎?那他是你,還是他自己?”
“哎,你這話可繞口得很。什麼他是我,他自己的?”
林大海停下腳步看他,“人之所不同,就是人的性格不同。一身蠻勁,滿腔熱血,還會愛護弱小的是你柳衛敏。他溫柔待人,面面俱到,所以他是黎墨白,而不是你。”
柳衛敏哼了一聲,也不知是聽沒聽進去,隻說:“想不到你還是那個老師說的哲學家?說的奇奇怪怪,又好像挺有道理的。”
林大海也不再多說,免得惹人讨厭。
“糟糕,飯盒忘記帶了。如果下工了再拿飯盒,搶殺豬菜就不夠快了。”柳衛敏将鋤頭遞給林大海,“我回去拿飯盒。不,不了,還是你回去拿吧。”
免得回去又碰上那個讨人厭的黎墨白。
林大海朝着他翻了個白眼,默不作聲地回知青點去。
果然林大海回到知青點的時候,正好看到黎墨白帶着兩個飯盒正往門口走,其中一個飯盒應該是他的舍友的。
兩人點頭招呼,沒有多餘的交流。
等走廊裡沒有人了,雲潇潇這才帶着飯盒從屋裡出來,喊人:“眠山、祁英,你們好了沒?”
“好了。”
霍眠山先走出來,快步走到雲潇潇身邊,“門鎖好了嗎?鑰匙也拿了嗎?”
雲潇潇攤開手心,那是一根略粗的紅繩穿着的三把鑰匙,“看,大門的、小櫃子的,還有衣櫃的鑰匙,都帶着呢。”
明媚的少女微微側頭,看着自己,眼裡那是小聰明耍成功後的歡喜,似乎還想讓自己誇贊一下?這心态貌似有點像方才自己領到肉的時候啊。
霍眠山眼裡溢出笑意而不自知,又因為想到自己之前的小動作而讓俊臉微微帶了點紅,“這樣真不錯。回頭也給我一根紅繩,我也把鑰匙挂脖子。”
祁英此時鎖好了門,聞言撇嘴,也不知是誰,聽到某個人的聲音,就将鑰匙抛給自己跑了出來。像是擔心仙女跑了一樣。現在又在裝什麼啊。果然這個新認的兄弟就是“詭計多端”,對誰都能說軟話撒嬌。
“喂,我說,我們還不趕緊去上工?别才到田頭,鋤頭都沒揮到地裡,就聽到收工的哨聲。”祁英在一邊提醒。
雲潇潇臉皮薄,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祁英笑笑。而霍眠山臉皮就厚多了,一點不害羞,還龇着大白牙對祁英說:“哎,你不懂。”
懂什麼?不就是少年慕艾這回事嗎?祁英默默地扭身往外走。
霍眠山還在後面跟雲潇潇說笑:“看,真是小孩兒,被人說了,就惱羞成怒地跑。”
“霍眠山!”雲潇潇受不了了,“趕緊走啊。待會隻有我們兩個到田裡,肯定要遭人看笑話。”祁英不僅是好夥伴,還是很好的擋箭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