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不愧是與霍眠山看對眼的人,這心思也是能繞好幾圈的。
見雲潇潇真的有點惱了,霍眠山不敢再說話,拿過雲潇潇手裡的鐮刀,與她并肩而行,快步追上了有意慢慢放慢腳步的祁英。
此時的祁英扛着鋤頭走着,也沒看他們倆,隻說: “眠山你待會還得去領一把鋤頭的。别忘記了,你那把讓大隊長拿回去修了。”
霍眠山先前領的鋤頭,因為鋤到了大野豬的脖子骨,鋤頭的刀口缺了一個小口,所以得拿回去修。
“對。我說少了什麼東西。竟然把那家夥給忘了啊。”于是三人又多走一段路,繞到了倉庫,領了一把鋤頭。
三人扛着工具到了田間,發現自己是最晚到的。
這,大家夥似乎比以往更勤勞了。大隊長說的年底獎勵前二十名工分最大的人家,看來真的有效果。
大家都彎腰幹活,可也不妨礙他們側臉看向這來得晚的三人。隻不過這三人對于自家競争前二十毫無威脅,所以大家都沒有去笑話或者勸說什麼。
“潇潇過來這裡。”劉彩月喊了一聲。
雲潇潇看過去,招了招手,回頭跟霍眠山說:“我去嬸子那邊了。”
“嗯。”霍眠山捏着鐮刀的刀背将刀柄遞給她。他是有些不放心的,可是他也不能把她時時刻刻拴在身邊呐,“拿好了,去吧。小心腳下。”
此時大牛也喊了他們,他們兩個就順利成章到了大牛身邊。
大牛覺得霍眠山兩人有膽量,又憐惜他們小小年紀就出來掙生活的,畢竟據自家爹娘與自己觀察,這三孩子都是被家裡人抛棄一樣的,所以有好事就想着他們一點。要說怎麼不憐惜先來的知青?大牛隻能說這就是眼緣吧。
“過兩日休息時,要不要跟着上山打柴?順便找些獵物,這些囤着了,深冬裡,可是救命的東西。”
大牛一邊說,一邊留意兩個小孩兒的神色,見他們沒有厭惡,隻有為難的神色,心裡多少是欣慰的。
果然,霍眠山問:“我們知青跟着去,也可以嗎?别人會不會覺得我們搶了東西?”
“這有什麼?你們都跑到這裡跟我們一起種田了,也算是村裡的一份子。哪能還計較那麼多?”大牛嘿了一聲,鋤頭刨開一大塊土塊,“你們用鋤頭把土塊敲碎吧。”至于怎麼敲,兩人看了看周圍的人,就開始笨拙地用鋤頭砸土塊。
霍眠山敲了一下,覺得沒意思了,立起半馬步,用力握住手柄,再穩着手臂鋤下來,前後掰動一下土塊,這才把土塊撬上來。
“可以,就是使蠻勁。用不了多久,就累得手腳酸痛。”大牛也沒多說什麼,反正做農活這些也急不來,慢慢來就是。
祁英不緊不慢地敲着土塊,見霍眠山杵着手柄歇息,就自己替換上去。他可不能落後了。
兩人的手心沒一會就起了好幾個大水泡,疼得他們龇牙咧嘴的,總算有了調皮小子的模樣。
雲潇潇的手心也沒好到哪裡去。右手起泡了,換不靈活的左手,後果就是兩隻手都起了水泡。
她扔下鐮刀,蹲在那裡,朝着隔着兩塊大田的霍眠山舉着手,示意他看她手裡的慘狀。
但是霍眠山看她的姿勢,笑得直不起腰來。她不曉得她像是蹲着舉手投降的俘虜嗎?
雲潇潇以為他笑話自己幹活不頂用呢,撅着嘴,蹲着身子扭轉身繼續幫着割草。
為了轉移自己郁悶的心情,雲潇潇問劉彩月,“嬸子,這塊地怎麼會有雜草呢?怎麼不種稻子?”若是有水稻,自己不用辛苦割草了。
“先前這裡幹旱,種不了水稻,就種了土豆。沒來得及打理,就長了些草。”
“一些草?這是?”可也很多了。雲潇潇擡頭瞄了一眼烈日,感覺有些絕望啊。可算知道面向黃土背朝天什麼滋味了。
又熬了好一會,就渴了。
霍眠山顯然也是,他跟大牛說了一聲,又跟記分員解釋了自己忘記帶水了,得回去帶水來,不然他們就要渴死了。
回去帶了兩缸水來,一缸給了雲潇潇,另一缸與祁英共享。
祁英有些嫌棄地看着喝水的水缸,想說他不喝的。但是他覺得自己喉嚨都冒煙了,不得不捏着鼻子喝了一半。
雲潇潇捧着水缸還傻呵呵地笑,可樂壞了劉彩月,“真是傻丫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