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呢?“反正知道了也沒法子,還是得下工了才能回去做飯。”
霍眠山很是豁達地認了這個事實。
等輪到了祁英,霍眠山讓雲潇潇留下看着農具,他去接應。
不一會,兩人一人拿了一盒子的殺豬菜回來。
“怎麼是兩盒?”雲潇潇有些疑惑地看着另一個明顯晃悠悠的盒子問霍眠山。
“三人的份正好裝兩盒。你手疼,不要拿裝着熱湯的飯盒。我跟祁英拿着就行。”霍眠山道,“是我讓分菜的大娘這樣子裝的。”不然她兩隻手都有傷了,别到最後灑了殺豬菜。那就沒有第二份了。
“好。”雲潇潇想到了自己手心的水泡,也不争着去拿飯盒,“那我扛鋤頭。”
祁英笑了,“你就拿着你的鐮刀吧。”鋤頭有點重,她扛不了多久的。
最後兩個小夥子一人扛一把鋤頭,再一手端着飯盒。
前面走着的是拿着空飯盒跟一把鐮刀的雲潇潇。
有個頭發打結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漸漸走遠雲潇潇,心想,這就是許如英介紹給自己的生意?“真是不知羞的女子。跟男人走得這麼近。”
他的話,讓周圍離他一米遠的人都皺起眉頭。
“奎老七,你别狗嘴裡總噴糞。人家小姑娘跟那兩個小夥子是同學,年級小小就參加建設農村,來這一天了,幹活也不偷懶,比你還勤快幾倍,大家都是有眼睛看的。别不做人,整天說些缺德冒煙兒的事,不積德,小心以後真就孤老一輩子!”
“哎呀哎呀,你個臭婆娘咒誰呢!你生了幾個女兒還生不出一個帶把兒的來,還好意思說我孤老?你們兩口子才孤老!花錢養大女兒,荷包空了,人也老了,比我還不如!”
“你個臭蟲說什麼?”一個高大的男子從一邊走了過來,話說完,大長腿也已經踹到了奎老七的後背。
吧唧的一聲,奎老七真像是四腳蟲一樣趴在地上嗷的一聲哭出來了,“大隊長啊,你快來評評理啊!洪大頭打人了!”
大隊長本來還美滋滋的跟人暢想着年底的年豬安排,聽到這熟悉的嚎叫聲,他就想躲開。
可是奎老七側頭的方向正對着大隊長,可把他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的。
大隊長躲不開了,回頭很是厭煩地看着他,“快起來!再不起來,就當你已經領過殺豬菜趕緊滾回去。”
“那怎麼可以?”奎老七大驚失色,連忙抓着他的缺角海碗站起來,左右瞧了瞧,松一口氣後,狠狠等着洪大頭,“算你走運。要是碗壞了,你得陪我一個新的。”
“切,我打死你,你重新做個人,可以嗎?”洪大頭站在自家女人前面,抱着雙臂很是不爽地看着奎老七,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哎呀哎呀,大隊長你看,這洪大頭心裡竟然像是害我命,你趕緊把他抓起來送公安。”
“夠了!大頭你也少吓唬他。奎老七啊,你也四十多歲了,該懂事了。就不能好好地過日子?别總是發癫說人壞話。這都會有報應的啊。”
“大隊長,他現在還不會懂事的。要再等三十年才會懂。哈哈哈……”洪大頭大笑,一邊的人也跟着起哄,贊洪大頭說話真有趣又有水平,以後吵架找他。
奎老七都被氣瘋了。他的話頭不是這些臭娘們最喜歡說的嗎?為什麼不順着他的話,往下猜着那新來的知青壞話?他們不說新知青的壞話,那他的這樁生意就完了。都怪洪大頭這夫婦倆,多管閑事,活該他們隻生女兒。
似乎能聽見奎老七的話一樣,洪大頭媳婦冷笑着道:“我們的女兒乖巧伶俐,以後長大讀書成才了,十個你都比不上我一個女兒。”
雲潇潇不知道他們離開後,還被造了隐晦的黃謠。他們回去後,就在霍眠山他們屋子旁邊,搬出爐子開始蒸米飯。
為省糧食,米飯是加了一些紅薯塊的,這樣蒸出來又香又甜。
他們在城裡也這樣吃過,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吃一口香甜的幹飯,再喝一口湯,吃一塊豬雜,真是快樂似神仙啊。
“還别說,這些大芥菜放肉湯裡,還真的好吃,肉湯也不會那麼腥。”霍眠山吃得一臉滿足,“來,我們幹一杯。”
雲潇潇看了看手中的大水盅,拿了起來,“祝賀什麼呢?”
“祝賀我們逃離狼窩。”祁英說出了讓他們都震驚的話。他們相處幾天了,他可從沒透露過他家裡的情況呢。沒想到竟是天涯淪落人。
霍眠山與雲潇潇對視了一眼後,隻默默地舉杯:“幹了!”
他們相信,沒了那些人,自己會活得更好。
小廳裡的知青們聽着他們的話,多多少少有些震驚,各自心裡如何想的就不知了。
隻黎墨白有些擔心,從此有人覺得他們好欺負。果真還是太天真。
吃完飯之後,三人齊心協力将碗筷小鍋都洗幹淨,然後就提着一個小袋子,一起出了門,去了老木匠七伯家拿水桶、水盆。
回來時,經過村裡的衛生所拿了一些塗抹水泡的藥,就往回趕。
祁英說太困,在前面走得快。
霍眠山跟雲潇潇落後幾步,而雲潇潇蔫蔫的。
霍眠山後悔帶她出來了,想說什麼時,看見一輛牛車正悠悠地往知青點這邊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攪屎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