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正式上班,兩人跟着指派的師傅學。
霍眠山跟的人,稍微年輕,估計比他大不了幾歲。但是為人老實,沉默寡言。大牛跟的師傅,則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話行事在旁人看來都是很利索,很讨喜的。但是大牛覺得有些吃力。
隻不過隻是吃力而已,大牛也不會輕易地說放棄。
但是越學越不對勁。
在霍眠山都已經開始學習打粗糙的毛坯時,大牛還在打雜。特别是在進行鍛造工件時,他總被特意支使去幹零碎的雜活。明顯是怕他“偷師”了。
大牛的假期也被取消了。說是名義上幫加班的師傅打下手,實際上就是幹點搬搬擡擡,清潔衛生的事。
霍眠山也暫時沒有什麼好的法子,他找到大牛,“待會下班後我就回家去。要跟大隊長叔說一下你的情況嗎?應該說是我們考進來的事。”
大牛皺着眉頭,“再等等吧。”他想自己解決。爹他也沒有什麼大面子,能叫人對自己刮目相看。
對此,霍眠山也隻好應下,答應回去報喜不報憂,“就說你是主動放棄休假,要多學東西。”
“就這麼說。”
因為鋼鐵廠内也是人多口雜,擔心他們說話被人聽見,也不敢多說别的,得到大牛确切的決定後,霍眠山也就不糾結了。
等到下班後,便騎車村裡趕,在天黑前到了知青院子。
看到霍眠山回來了,剛端了她那份飯回屋子的雲潇潇飛快地放下了飯盒,一陣風地跑到了院門口,“眠山!”
知青點裡面的人齊齊看了出來,發現霍眠山恰好放下雲潇潇的手,開始解下行李。
“眠山回來了。”
“吃飯了嗎?一起吃吧。”
知青點裡的人紛紛笑口迎人,還邀請他來吃飯。
“不了,不了。多謝各位。”
他拒絕了,大家也沒有再邀請,畢竟飯也沒有真是多煮了,都珍貴得很,不舍得從自己牙縫裡擠出來給别人。
“竟然是今天回來。以為你明天才回。”祁英在一邊扶着車把,“我給你煮點飯。”
“不用了,我吃了才回來了的。”霍眠山随便編了個借口,“待會再來跟你說說話。”
祁英點點頭。
霍眠山這才提着包袱進了屋子,小聲跟雲潇潇說:“我這會帶了一個小鍋回來。到時候就不用借祁英的了。”其實是他不想因為自己不在,讓雲潇潇跟祁英多了交集而被别人傳出不好的話來。
這也是雲潇潇在他離開前,就跟他說過的。
祁英那邊也覺得他們的建議好。霍眠山不在,他跟雲潇潇獨處是非常不舒服的。
“對了,我在國營飯店打了好幾個包子,給祁英留兩個,其他的我們自己吃。”
如果是拿着飯盒去跟祁英吃飯,知青點的人也會看到,那時候多尴尬?所以他剛剛才會跟祁英說待會去找他聊天。
雲潇潇哼着歌,把霍眠山的飯盒也洗幹淨拿來,把飯菜分了一半出來給他,“飯菜、包子都一起吃。”
霍眠山隻覺得心裡暖和,“好。”
吃飯的時候,雲潇潇就心疼他,“工作順利嗎?有沒有人為難你?這才幾天不見,你都瘦了些。”
“我還是順利的,跟着年紀比我大幾歲的師傅學着,也能鍛造一些毛坯件。精細的還不行。”霍眠山也不瞞她,就把在食堂後面聽到的消息,還有大牛被刁難的事都說了出來,“現在隻有大牛哥被為難,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沒能搶到工作的人家暗中使壞。我們就沒有更好的法子去規避或者處理。”
雲潇潇擔心極了,“你還沒被針對,就怕他們憋着壞,以後來個大招。”畢竟在霍眠山聽來的消息裡,他考分太高,硬把人擠下去了呢。
“潇潇所言極是。”霍眠山看不得她愁眉苦臉的模樣,又有些後悔把這些煩心事說給她聽,讓她跟着擔驚受怕。
似乎是知道他怎麼想的,雲潇潇抓着他的手指尖,“不要後悔告訴我這些。若是被瞞着,到了最後事情鬧大了我才知道,那不是更加鬧心嗎?”
霍眠山反手握住她的手,“行,聽你的。”
“那真的不告訴大隊長叔?”雲潇潇擔心,“以後大牛真的出了啥事,可能要怪我們瞞着。”
霍眠山被提醒了,才想到這個,“可是已經答應了大牛哥,也不好食言。”
雲潇潇想了想,“那就不說這事,隻是問問大隊長有沒有認識的人在鋼鐵廠,要是有,就請人幫忙照顧一下。”
“這算是提醒了。大隊長應該能聽出來我們的意思。要真的有人脈幫幫,大牛哥也不會怪我們。”
兩人商量好之後,決定吃完飯就去找大隊長。
但是他們才吃完,祁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