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裡的“雲珘”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才敢坐在地上歇息,“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
沈東白察覺到自己布下的陣法中有人闖入,從裡面匆匆跑出來問:“阿喜,是誰來了?”
阿喜從地上站起來,指着身後的石像:“不知道,看着像修道之人。”
沈東白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沒話說,他怎麼覺得這座石像有點眼熟呢?
人已被拿下,她也不用再變成這幅模樣去騙人了。阿喜伸出雙手放在背後,一點點将身上的皮毛撕裂,露出她原本的樣子。
那是一個幹癟瘦弱的小姑娘,長着一張略顯稚嫩的臉,嘴角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笑起來帶着天真。她雖然看着像是隻有十三四歲,其實是一隻已經活了百年的血月狐。
皮毛在她手裡瞬間消失,道:“你說她會不會是來殺我們的?我們該怎麼辦?”
沈東白盯着石像沉思着,還不待想起什麼,石像就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兩人登時臉色大變,隻見一道金光飛來,狠狠地砸在石牆上,石牆不堪重負就這樣碎了,激起一陣塵土碎石。兩人不得不揚起衣袖捂住口鼻,這時石像上的裂紋迅速蔓延,“嘩啦”一聲,它徹底崩塌,漫天的塵土碎石中,裡面的人緩緩走出來。
李洛翡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皺眉道:“沈東白,你要是再練一些惡心吧唧的陣法,下次我就直接毀了它。”
雖然這次也被她毀得差不多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東白頓了頓,擡起頭頭看清對方的面容後,激動道:“師姐!是你來救我了嗎?!”
阿喜愣道:“原來你們認識啊!”
“哎呀,阿喜你抓錯人了,她是我師姐,李洛翡。”
李洛翡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後,又掃了沈東白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位阿喜是誰?
沉浸在喜悅裡的沈東白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介紹,“師姐,這位是阿喜,同我一樣無意間掉入了這個陣裡,我當初摔下來的時候,還是她救的我呢,”他頓了頓,接着道:“師姐,我們不是故意要對你動手的。”
他當初布下這個陣是為了擋住别的東西,沒想到陰差陽錯地捆住了師姐。
此時三人都灰頭土臉的,沈東白後知後覺地開始後悔了,他沒想到師姐會這麼粗暴地破陣,自己也跟着遭殃了,他一邊拍着灰塵一邊問:“是不是我爹察覺到不對勁了,才讓你來的?”
都過去這麼久了,他才想着來救我,沈東白默默念道。
“宗主很擔心你。”李洛翡道。
他冷哼一聲,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繼續拍着身上的灰。
李洛翡看了嬌氣的小少爺一眼,心道别拍了,就算衣服拍破了也不會跟新的一樣。
她四下環顧一周,問:“你們是不是抓了一隻兔子?”
小少爺終于将身上的灰塵拍得幹幹淨淨,聽了她的話,擡手往裡指了指,“你是說他啊?長得跟發面饅頭似的。”
阿喜被這話逗得笑出了聲,還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李洛翡越過兩人往裡走去,她這才發現此處竟别有洞天,外面是一條又細又窄的過道,這裡倒是很寬敞。
她一進去就看見坐在角落裡的小兔子,他被捆妖索綁得死死的,氣鼓鼓地盯着跟着李洛翡進來的兩人,就像一個在發怒邊緣的小獅幼崽。
看來氣得不輕啊。
這裡隻有他渾身上下白白淨淨的,乍一看還真像個發面饅頭。
李洛翡走近,解開了他身上的捆妖索,拍了拍他的頭,笑道:“沒事了。”
雲珘坐在裡面全都聽到了,知道那人就是他們要找的沈東白,就不情願地收回了目光,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李洛翡将手裡捆妖索扔給了沈東白後,又挨着他坐了下來,從衣袖裡掏出了一條絲帕,裡面包裹着幾塊點心。
雲珘吃着點心,氣才消了不少。
看着一切的沈東白,吃驚道:“師姐,他不會是你的靈獸吧?!”
“嗯。”
“什麼?!”足足晚了一個月才知道的沈東白直接叫出了聲,他不可思議道:“師姐,為什麼是他啊?你選條狗當靈獸也比兔子好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雲珘聽後不高興了。
“很明顯,看不上你啊。”
“你自己也沒強到哪裡去,憑什麼看不上我?”
“我們比一比,看誰比誰強。”
“行了,”李洛翡無奈地打斷了他們,轉移話題道:“出去要緊,說說吧,你為什麼在這個地洞裡?”
說起這件事,沈東白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原來他當時一踏進梅塢山莊的門,就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像妖氣中混雜着别的東西。羅玉珏告訴他壓在陣底下的是十年前走火入魔的大妖,他年歲小,十年前還是一個娃娃,也沒多想就去施陣了。
誰知,他明明布的是加強封印,陣法卻忽地松動了,地下的邪氣像暴風雪一樣襲來,他擔心大妖會沖破封印,便以己為陣眼,在上面又加封一道印。
就這樣,他被困在這裡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