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翡想了想,對姜默道:“你在這裡老實待着,我們出去找鑰匙。”
李洛翡率先走了出去,慢了一拍的一人一兔趕緊跟了上去。
在幽長狹窄的過道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咚咚”聲。
他們各自走到一邊,神色認真地敲着牆壁,時不時側耳傾聽,可牆壁裡面并沒有任何異樣。
奇怪,明明阿喜身上的氣味最後就是在這裡消失的,雲珘蹲在地上,不死心地敲着牆壁。
敲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依舊沒有反應,沈東白不耐煩了,“兔子,你是不是聞錯了,這裡哪有什麼狐狸洞?”
“不會有錯的。”雲珘十分笃定。
那就這麼一直敲?小少爺不想幹了,他轉頭看向師姐,就見她一直低着頭,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師姐的意思是,洞在地下?
他正想起身幫忙,李洛翡在此時抽出了長劍,朝着面前的這塊地劈了下去。
一聲巨響,地面震了幾下,煙塵滾滾而來,他們趕緊捂住了口鼻,來到李洛翡身邊。
待到煙塵散去,地面赫然多了一個大洞。
裡面黑漆漆的,李洛翡依舊是第一個跳下去探路的,拿出身上的火折子點上,觀察了一圈,确定裡面沒有危險後,她才讓後面的人跟着下來。
下去後,沈東白分給了雲珘一個火折子。
阿喜的氣息就在不遠處,大家就像腳底生風似的往前走,豆大的火苗也随之搖曳。在轉了一個拐角後,他們又走進了一個洞口。
這裡陰森森的,就像是會鬧鬼一樣。
沈東白膽子小,一步不落地跟着李洛翡。腿部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蹭了他一下,沈東白臉色一僵,緩緩低下頭,發現是兔子走了過來。
他氣得差點罵娘,又怕将自己害怕的事暴露出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手裡的火苗掠過牆壁,上面刻着些許符文,引起了他的興緻。轉頭看了一眼李洛翡,發現那個位置離她并不遠,這才敢走過。
符文刻得很淺,字迹歪歪扭扭的,就像是拼盡最後的力氣刻下來的一樣。隻是看到了一半,沈東白就認出了這是回溯陣,能讓人目睹過去的一種陣法。
難不成是穆绾死後,阿喜日日都靠着這個陣思念她?沈東白胡亂猜測着。
拿着火折子的手突然一頓,因為他發現最後幾處符文沾上了血迹,還未幹透。
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他不敢再多做停留,轉身去找師姐。結果動作太大,不小心碰掉了旁邊的東西,一個溫熱的東西落在了他手裡。
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個眼珠子。
微弱的火光下,黑色的瞳孔正盯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沈東白崩潰地叫出了聲。
李洛翡與雲珘聞聲趕來,手上的火折子一照,發現沈東白旁邊有一個高大的人影,正以一個極度詭異扭曲的姿勢貼在牆上。
仔細一看,竟是陸淮元!
一根鐵鍊穿過了他的喉嚨,将他釘在牆上,另一端則緊緊纏住他的身體,邊緣處隐約能看到血迹,怕是連骨頭都勒斷了。這鐵鍊應該是阿喜在石床邊上取下來的。
陸淮元死狀極慘,連眼珠子都被扣了出來,一顆掉在地上,一顆在沈東白手裡。李洛翡目光無意間掃過他的裆部,發現那裡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麼東西砸得稀巴爛。
她舉起火折子往地面一掃,果然在不遠處發現了一顆帶着血迹的石頭。
終于回過神來的沈東白将手裡的眼珠扔了出去,就像燙手山芋一樣。
眼珠落到地面繼續滾動着,直到被什麼阻擋了方向,才被迫停下。
沈東白與李洛翡對視一眼,像是明白了什麼,在李洛翡的帶頭下,他也緩緩跟着走過去。
暖黃色的光一點點靠近,照亮了角落,這裡也有一具屍體。
此人正是阿喜。
沈東白全然忘了恐懼,大步上前将她擁進懷裡,這具身體尚帶餘溫,他們晚了一步,阿喜已經沒了呼吸。
當初在地洞裡,他們相互陪伴了對方一月有餘,若不是阿喜,他早就被毒蜘蛛咬死了。心底的情緒湧上來,沈東白抱着阿喜哭出了聲。
雲珘站有些擔心地看着他,時不時用爪子拍着他的後背。
李洛翡目光落在阿喜的傷口處,上面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白膜,微微向上凸出來,隐隐約約能看到裡面有一團黑色,過不了多久,毒蟲就要破卵而出了。
看來她死于蛛毒,李洛翡的目光又落在了石牆上的陣法上,如果她沒猜錯,阿喜應該是動用了靈力布下陣法,加速了毒素的蔓延。
李洛翡收回目光,看着地上哭的稀裡嘩啦的人,說:“别哭了,阿喜應該有話要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