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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裡介紹過,這白骨觀音實力堪比八階,隻是在七階巅峰停滞了許久,這才開始吸食凡人魂魄想要沖破瓶頸。
她如今才剛跨過金丹期,怎麼可能打得過白骨觀音!
許因玖下意識地傳信于裴淨昀,可祠堂内的空間仿佛被抽空一般,自動形成了一個界域。
靠!白骨觀音這是連真身都來了。
許因玖持劍屏息,皺着眉頭貼近那具陰寒的身體:“好像是那妖鬼來了,看樣子實力很強大。”
兩人越靠越近。
遠遠看去,女子像是躲在他的懷裡。
“嗯。”
帝免意味不明地應了聲。
許因玖身上有股特殊的氣息,就好像要逼着讓人将那味道吞下去似的,但那氣味虛無缥缈,根本抓不住,可現在她的主動靠近,那感覺愈發明顯了。
察覺到帝免此刻的心不在焉,許因玖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臂,硬硬的。
有衣物的阻隔,觸碰到手上的寒氣也少了很多。
“喂,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那妖鬼想必不好對付。”
許因玖糾結極了,她知道白骨觀音是七階妖鬼,可又不能說出來,畢竟還未交手,她又如何得知是何種妖鬼。
帝免情緒淡淡地拂開妖力刮來的香灰,極輕地歎了歎:“屍解修行困苦,方才運功又耗費了功力,現下是幫不了阿玖了。”
呸!剛才明明還說功力很快就能恢複的!
“竟是白玉京的人!”
嘶瀝得男女莫辨的叱音穿透進來。
祠堂的門轟一聲向外打開,黑漆漆的夜色中隐約飄着幾縷白到晃眼的衣擺。緊接着,一雙白骨嶙峋的手探入,指縫中還插着一根腐爛的柳條。
空氣被擠壓得厲害,許因玖一眨不眨地緊盯着逐漸顯露的妖鬼。
白骨邊緣像是冰塊一樣化開,很快,一具穿着觀音法衣的白骨骷髅沖入了祠堂,四周彌漫着糜爛渾濁的味道。
“啊…哈哈哈,竟然還是兩個白玉京的人呢。”
妖鬼抑制不住的興奮,骷髅口竟留下了漣漣口水,看起來惡心極了。
白骨觀音身下無腳,坐在已然爛掉的蓮花座上,空洞的眼眶直直射來,黏附在許因玖身上。
“好香的…魂魄。”
“這個…”白骨觀音擦去口水,戀戀不舍地又将視線移到一旁的美貌男子身上,不過,那張骷髅頭隻看了一眼,不太情願地搖搖頭,“這個,不太行。”
……
這麼直白嗎。
許因玖攥緊了劍,心裡盤算着能逃出去的幾率——
好吧,簡直是做夢。
啊啊啊,明明對這妖鬼來說,隻需微微動手便可打飛白骨觀音!
許因玖恨不得瞪出個窟窿。
“阿玖為何又在看我?”
怎麼又發出這種莫名其妙的問句?
“對對對,我就喜歡看着你!”
許因玖掩去眼底的怨氣,露出白淨整齊的牙齒,生無可戀地朝着他笑。
回家吧孩子,回家吧!
帝免唰地一下移開目光,又慢慢挪了回來,耳尖悄悄生出一層粉紅。可少女已然收起笑容,全神看着飄過來的白骨觀音。
許因玖鼻尖冒出了幾粒汗珠,她在想,這白骨觀音吸食靈魂定要先種植菩提,隻要在菩提還未生效之前将其取出應該不會傷及性命,何況她還有10086點健康值,經得起打!
思及此處,許因玖莫名生出了滔天的勇氣,劍氣直指白骨觀音,秀目凜然:“呔!妖孽!看我——哎!”
手臂忽然被一隻大手握住,頭頂上高大的男子突然開口:“阿玖剛剛是在對我笑?”
“啊?”
什麼腦回路。
白骨觀音亦有些不爽地觑着那個很是貌美的男子,從祂方才一進來的時候,他便一臉的淡然,好似不把祂看在眼裡。
本來祂也不想來的。
祂記得自己在一個人類少女身上種植了一顆菩提,現如今已然過去七天,可那少女的魂魄仍舊未曾吸食入腹。
不過一個凡人而已,對祂來說也隻是個開胃小菜罷了,大不了再去種一個。
可今夜不知怎的,祂總想去瞧一瞧,看看那少女到底出了何事。
萬萬沒想到,居然被祂逮到了兩個白玉京的修士。
瞧着修為并不高深,若能吸食這兩人的魂魄,祂離突破瓶頸也就不遠了。
幸運的是,湊近一瞧祂才發現,那個女修士的魂魄尤其美味,也許吸食完她一個人,祂就能登上八階了!
這種發現令祂興奮得渾身顫抖,陳年的骨架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不過……
白骨觀音觑了一眼躺在棺材裡的女屍,那是祂原本想要吸食的人類,不過一眼祂就看出,那女屍的靈魂早已消失!
是誰!誰竟敢從祂的嘴裡搶吃的!
就在祂再也忍不住,從淨瓶裡倒出一枚菩提之時,那個男修突然開口說話了。
“阿玖笑得真好看,可以再笑一下嗎?作為朋友是可以提要求的吧?”
呵,講的都是祂不愛聽的。
将死之人就愛整這出情情愛愛的玩意兒,白骨觀音蟄伏在寺廟多年,早已聽膩了來往求姻緣的那些男女所說的情話。
祂好整以暇地觀摩眼前二人的表演。
與祂預想的不同,那香噴噴的女修一臉震驚,以及眉眼中還有祂看不懂的神色…像是看瘋子的。
許因玖的确覺得帝免瘋了。
此時此刻,正是性命攸關之時,不知這位惡趣味爆棚的妖鬼又瘋瘋癫癫的在說些什麼。
什麼笑?她那是笑嗎?明明是對他冷漠無情的無聲反抗!
什麼朋友!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帝免握着她的手臂,又向後扯了扯,那張泛着不正常紅潤的臉頰上不見先前的灰白,反倒像一塊羊脂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