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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雖然廣闊無窮,但僅有一座主城。因其地勢艱險,地貌複雜,所以很難像三界一樣擁有城池,除了各大山門附近有零星幾座小型的縣城。
白玉京不愧是白玉京,闌幹危樓入目皆是淺水晴的玉色,羊脂白玉甚至是用來鋪路的,許因玖都不敢用力踏上去。
哇——
許因玖在心底一驚又一驚。
遊戲劇情中,她尚未去過白玉京,也就靠着江秋落時不時冒出來的幾句話,勉強拼湊出自己這個人物的成長軌迹,包括白玉京。
此時,她不得不感歎,白玉京裡果然金銀遍地。但沒有一個人敢動手偷藏随處可見的玉石。
究其原因,還是街道上巡邏的城衛一個個長得人高馬大,兇神惡煞,竟都是金丹期修士。
許因玖收回目光,坐在岸上的長椅上發呆。
下了船後,李大福同他們道别,臨走前,裴淨昀古道熱腸的buff終究顯現,贈予了李大福一枚傳音石。
這種石頭下了禁制,形似玻璃珠,卻堅硬無比,隻有持有之人才可将其捏碎。
捏碎後可千萬裡傳音于下禁制之人,一般都是大宗門給外出曆練弟子用來保命的手段。
裴淨昀十分好心地贈給了李大福。
主城繁華,亦是魚龍混雜。許因玖幾人并未準備在此停留,待裴淨昀找到離碼頭最近的傳送陣後,便離開。
江秋落坐立不安地打量着靠在不遠處樹下的男人,懶散地抱着胸口,半阖的睫羽垂視地面,整個人瞧着虛弱極了。
“啧啧……”
沒想到,她的醫術竟然已經精進到這種地步了。
原以為這位屍解仙在進望仙池前不會蘇醒,可事實上,他竟然醒了!
“我決定了!”
“……”
“你決定什麼了?”
江秋落突如其來的一聲吼驚到了許因玖,她動了動眼珠,向左看去。
一覺睡得飽飽的女孩很有精神,滿面紅光地握拳在胸口前,激動道:“我要把回靈丹賣到這個數!”
一隻比了‘2’的手閃現到她眼前。
許因玖瞬間紅溫,不可置信:“兩千靈石?也太黑心了!”
她現在已經欠了帝免數不清的回靈丹了,換算成靈石,她應該已經破産了。
明明這個世界沒有花呗,也沒有信用卡,她怎麼還是變窮了?
許因玖百思不得其解。
還好江秋落和她的十年友情不是白交的,好心地揮揮手:“阿玖,别擔心,不要你靈石。不都說了嗎,那位道友做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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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兒忘了,她已經把帝免當出去了。
想明白後,許因玖瞬間腰不疼了,腿不痛了,眼神也好了,笑嘻嘻地和江秋落商量賺錢大計。
“師妹,江道友,你們聊什麼呢?如此開心。”
在附近繞了一圈的裴淨昀已然回來,腳步匆匆地行至她們跟前。
“裴師兄,找好傳送陣啦?”
許因玖沒說她和江秋落的事,轉而問裴淨昀。
裴淨昀無甚在意,本意裡他也沒想真去了解她們二位好友的私事。
揚唇一笑,俊朗的面龐在日光下閃閃發光:“對,已經商量好了。傳送陣可直達無極門天阙廣場,屆時所耗的靈石會由山門支付。”
“我們走吧。”裴淨昀說完,側眸望向靠在樹下的紅衣男子,倏地與之對上視線,内心下意識思忖。
幾日不見,他比他印象中變得低沉許多,或許是剛剛蘇醒還有點恍惚吧。
裴淨昀對着帝免笑了笑,他很感激他又一次保護了阿玖師妹。
帝免仍舊面無表情,裴淨昀頓生尴尬,正準備撤頭,樹蔭下昳麗漂亮的男子蓦地提起唇角,裴淨昀心口突地一跳,快得幾乎抓不住的想法從腦子一閃而過。
呼——帝免道友是怎麼了,為何讓他感到一股熟悉的壓迫。
“阿玖師妹,你同帝免道友說一聲吧,我們得快些了。”
許因玖應了一聲,生無可戀地拖着步子走到樹下。
“帝免,你現在還好吧?”
先表達一下自己真切的慰問。
他們倆人從下船開始就沒單獨說過話了,其實準确說來,是從下床開始(戳手指)……
許因玖刻意低着頭,不去看他。
“多謝阿玖的關心。”
男人的聲音似乎有些委屈,許因玖冷不丁擡頭,隻見妖鬼頂着那張妖冶的臉,微微皺起,黑瞳似有水光。
“阿玖,你還願意當我的朋友麼?”
此話一出,許因玖心頭像被小雀啄了一下,冒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連忙點頭:“當然了。”
“哎呀,走走走。傳送陣都快開啟了,當務之急先把傷養好!”
江秋落和裴淨昀已經走了好些遠,許因玖慌了神,一手抓住帝免的手臂,追在他們身後。
熟悉的觸感再次落入身體,帝免低下眸子,唇角不自覺翹起。
她的手隻能握住他小臂的一半,用力地揉着布料,那一處肌膚不受控制地發燙。
如果,如果那雙手能撫滿他的全身就好了,他不知貪婪地想着。
許因玖自然沒有意識到某個人的異常,正好奇地打量傳送陣。
裴淨昀找到的這個傳送陣是小型傳送陣,一次正好能載四個人。
傳送陣在城北,臨家酒樓隔壁,四周吵嚷得熱鬧非凡,同傳送陣這裡得蕭瑟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五層玉石樓矗立,将那塊小小的法陣近乎遮住,法陣一圈圍着若隐若現的熒光,正上方飄浮着一顆寶石藍色的晶石,竟與那日金蟬雪逃脫時碰上的法陣有八九分相似。
許因玖猜測,金蟬雪當日用的應該就是傳送陣,不過他的更高級。
此刻法陣空無一人。
裴淨昀走上前将腰上别的玉牌拿下,往那枚藍晶石下方一掃,隻聽“嗡”的一聲,法陣突然旋轉起來,下方一塊兒圓形羊脂白玉拔地而起,熒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