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好像不曾來過一樣。
就在這時,天上的星子陡然暗淡下去,一顆月亮從山頭出現,亮得吓人,像高功率的白熾燈,照得眼疼。
許因玖擋在額前,眯了眯眼,倏然之間,她又看到了一顆月亮從山的另一頭亮起,兩顆月亮遙遙相望,仿佛人的眼睛在注視底下的蝼蟻。
許因玖蓦然睜大眼,她感到了被注視的不适,這等威壓恐怕已至化神期以上大能才會擁有。
無極門不止她一人發現了這詭異的現象,各山峰的弟子皆湧動起來,紛紛擾擾的議論聲,即使在天衍峰都聽得見。
帝免!
他還在望仙池。
許因玖反應過來,立刻奔了進去。
“帝免!帝免!”
望仙池裡空無一人,還冒着如常的熱氣。
“嘎吱——”
帝免從閣中走出,身上換了件幹淨的袍子,是他在屋子裡找到的。
無極門劍尊的身形竟和他十分相似,衣物很是合身。
這是今日他第二次感到怪異了。
男人眉眼微挑,正當他想要仔細探查之時,禁制入口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打斷了他的思緒。
少女面色緊張,随着她的奔跑,衣裙被獵獵山風吹緊,将她的軀體勾勒得十分明顯。
飽滿圓潤的弧度和他初醒意識模糊之時,看見的一模一樣。
帝免沒有告訴許因玖,在他将她誤認成是夢境之時,無意看到了她瀉出的一抹春色。
他隻看了一眼就匆匆收回,壓着欲望和好奇,錯開了手。
這一瞬間,竟将他又拉回那一幕。
渾身血液陡然發燙,将他的眼睛也燒疼了。
帝免停在原地,犬齒狠狠咬破舌頭,待到口腔充滿了鐵鏽味,才堪堪忍住。
她在喊他。
她在緊張什麼?
“阿玖?”
耳後蓦然響起男人的聲音,低沉滞澀,仿佛樹枝即将折斷的傾軋感。
許因玖忙不急回頭,隻見帝免離得她極近,二人之間僅有一拳的距離,連呼吸都在彼此的節奏裡。
後頸發涼,生出了絲絲汗露,被風一吹,更是寒涼。
救命,他怎麼又不動聲色地站到她身後。
雖然已經經曆過許多次了,但還是被吓了一跳。
尤其他現在的眼神,和她離開望仙池之時的一模一樣,像隻巨型生物在觀察打量他的食物。
許因玖無法想象那本混亂不堪的書冊會是帝免寫的。這哪裡是喜歡她,分明是想吃了她。
可她想不到還有誰會落下本子在天衍峰了。
今日隻有他們三人來過。
進度條上的0已經替她排除了裴淨昀這個選項,剩下的隻有帝免。
許因玖想通之後立刻擡眸望向帝免,男人似乎剛從望仙池出來,身上還帶着濕濡的水汽,纖長的睫羽泛着零星的水珠,鳳眸微掀,向下注視着。
……她的儲物袋?
她的儲物袋有什麼好看的……無極門弟子都有的款。
不!不對!
許因玖悚然一驚。
心慌意亂地伸手捂住儲物袋,不加掩飾地遮掩。
“你你看什麼呢!”
“唔,阿玖,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物件。”帝免聲線幽幽,刻意轉着彎,唇角也不由得揚起。
聽着意思像是知道她拿了什麼,許因玖暗暗想道。
可他怎麼知道自己拿了書冊的?難不成是他故意放在那兒要她去拿的?
許因玖胸口猛地跳動,為自己這個有些離譜的猜想吓了一大跳。
應該不可能。
那書冊上寫得實在太露骨了,誰會發了瘋故意丢掉,萬一給别人撿到怎麼辦。
許因玖松了口氣,自己吓自己做什麼,應當是這妖鬼鼻子靈,聞到氣味了。
但許因玖不準備承認。
笑話,這若是承認了,兩人得多尴尬,萬一妖鬼惱羞成怒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且讓她再思索思索。
“哪有什麼物件,這是我的儲物袋,你别多心了。”許因玖有些底氣不足,昂着脖子給自己打氣。
帝免沒說什麼,隻是笑了下,妖冶至極的面容在月色下被勾勒得若隐若現。
他擡手,腕骨像一口成色極妙的白玉,指間穿拂過烏沉的發,尾端還有未幹的水滴,淅淅瀝瀝得如同小雨似的落滿掌心。
真是個妖精啊……
許因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好看嗎?”
“嗯?”許因玖怔怔地盯着他豔麗的唇色,舌尖忽而湧出一股似曾相識之感。
呃……她舔過的,确實很嫩。
“我好看嗎?”
帝免繼續上一個問題,可這次卻帶了個主語。
許因玖承認,他确實好看,與裴淨昀屬于兩種極端的美。
“那為何……”帝免喃喃唇齒間的話,仿佛飄蕩的空氣,越靠越近。
許因玖慢慢睜大眼睛,隻見那唇上下動着,即将落下。
攥着拳頭的手擰到了極緻,兩條胳膊不斷打顫,連身體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想要迎合。
“…阿玖要……”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突然,禁制外響起一道巨響。緊接着,“嗒嗒嗒”的腳步聲慌忙踏進。
雙眸陡然清亮,許因玖慌忙低下頭,匆匆撤退一步遠,雙手撫弄耳邊的發。
“阿玖師妹!”
裴淨昀闖了進來,先是一眼看見了離得極遠的兩人,心下有些奇怪。
随着走近,裴淨昀心底突如其來的感到危險,他驚疑地看向帝免。
男人微微弓着腰,頭發還凝着水汽,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帝免道友,你這是…肚子疼?”
“呵。”帝免站直身子,頭也不回地回了屋。
“他這是怎麼了?望仙池的水傷到他了?”裴淨昀向在一旁不動的許因玖問道。
“也,也許吧。”許因玖尴尬笑了兩聲。
裴淨昀眉頭皺起,轉瞬又松開,沒有再多心。現在在他心裡隻要帝免道友不死就行了。
如今還有件大事亟待解決。
“阿玖師妹,掌門通知我們現在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