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鈴铛聲将許願喚醒,他連忙擠過人群跑到台上将林樾扶到休息室。
林樾的身上滿是紅印,眼角和嘴角還流着血,許願沉默地從黑色塑料袋裡拿出一塊暗紅色毛巾,正準備替他擦,卻被他一手接過。
許願歎了口氣,又拿出一袋冰袋敷在林樾腫脹的臉上沉聲道:“沒談攏,李老闆...沒同意。”
“我知道。”
“靠!這個老賊,當時看我們年輕單純好騙,就拉我們上了賊船,結果...真踏馬是個死老賊,我就沒見過比他還壞的人。”許願氣憤的喘着粗氣,擡手猛捶換衣櫃,直到拳頭上流出絲絲血痕。
“為了聯系到李老闆面談,你已經很久沒好好睡覺了吧。”
“我不...”
“回去睡覺吧,我困了。”
“對了,你自己也把臉敷一下,都腫了。”
……
林樾站在102前看着門口發楞,樓外的風雪順着過道鑽進他的衣服裡,刺激着他的傷口。他的面容波瀾不驚,眼角閃過一抹猶豫,手裡握着鑰匙卻始終不開門。
啪嗒——
102的門被突然打開,趙含羞白嫩的臉蛋上暈染着如同朝霞般鮮豔美好的紅暈,他們隔着鐵欄杆對望,兩對眸子裡彷佛藏滿了整片夜空,他們望向對方紛紛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回來啦。”趙含羞搖頭晃腦地打開鐵欄杆,輕輕牽起林樾寬大的手掌将他拉近屋内。
“喝酒了。”林樾擰着眉頭,湊近她細細聞了聞,熟悉的啤酒味竄入他的鼻腔,他瞬間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趙含羞憨憨地點着頭,準備将林樾的手掌松開,他掌心的溫度太熱了,讓她本能覺得不舒服。
她嘗試着松開林樾的手,第一下還沒松開,等到第二下她準備把他的手掌甩開時,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自由起來,那股滾燙的溫度不在了。
林樾拉着她的衣角将她帶到沙發上,自己半跪在她面前,雙手握着她的兩條胳膊讓她坐直。
“林樾,我們和好吧。”
清冷的月光灑在趙含羞清透的眼眸中,她好奇的歪着腦袋,呆呆地平視着林樾,像隻可愛的小兔子。
“你說什麼?”
林樾皺起眉頭,黑漆的眸子對上她如一汪秋水般的美目,眼底裡泛起層層漣漪。
“我說,你受傷了?”
趙含羞的注意力被林樾的傷口瞬間吸引,她蹲下身子慢慢靠近林樾。他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大腦像斷了線的風筝飄飄忽忽,心髒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濕熱的呼吸噴灑在雙方的嘴唇上,潮潮的,癢癢的。
趙含羞微抿着唇,将嘴唇移向林樾受傷的嘴角吹着氣,“吹一吹,就不疼了。”,濕漉漉的眼角含着藏不住的笑意,她學着當年林樾哄她那樣,蹲在地上哄着他。
林樾的呼吸瞬間停滞,眼前的場景被他一幀幀循環播放,心髒像站在了懸崖峭壁的中點處,搖擺不定,前進一步是痛苦,後退一步也是痛苦。
“趙含羞,起來坐沙發上。”
林樾側身将蹲在地上的趙含羞一把扯了起來,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快速走進廚房給她熬醒酒湯。
此刻,趙含羞的腦子像是被無數手掌來回撕扯着,痛的她蹲在地上抱着頭使勁捶。
“頭痛嗎?”林樾端着一碗暖呼呼的醒酒湯放在茶幾上,幾步走到趙含羞面前将她從地上扶起,“地上涼,别久蹲。”
“林樾...”趙含羞暈暈乎乎地站起身看向林樾,美目裡滿是委屈的淚水,嗚咽道:“我找不到你了...找不到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轟——
林樾的腦子裡,一道雷轟然落下,将他砸的失魂落魄,胸腔上下劇烈地起伏,林樾脖子上的青筋開始一點一點怒張。
他喘着粗氣,像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瞧着趙含羞。
趙含羞此時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言自語,在沒有聽到任何回話後,撅着嘴不滿意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好了,反正我也不在乎。”
聽着她的呢喃聲,林樾眸子裡的光彩逐漸暗沉下落,他轉過身端起那碗醒酒湯,費勁地一勺一勺喂到她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