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羞哼了一聲,來回擺動着纖細白嫩的雙腿,上挑着眉毛說:“誰說沒有,我可沒删他的聯系方式。”
“哦~~”姜月白噗嗤笑出聲,靠在她耳邊輕聲調侃道:“那就是你怕他把你的聯系方式删了呗。”
趙含羞雖想要嘴硬反駁,但确實無話可說。
如果有人問她和曾經有什麼不同,她或許會說,年幼時心中埋藏着一腔熱枕,不常見但堅定;可現在的她卻是連試探的勇氣都不複存在。
姜月白注視着趙含羞逐漸癟下去的嘴角,心裡覺得可愛:“我還記得蔡葵當時和我說,你為了要到林樾的聯系方式,趁着大晚上偷跑到一班班主任辦公位上去翻他們班的信息表,還不小心把腳踝給扭了,真是笑死我了。”
趙含羞不經想起曾經那個傻裡傻氣的自己,嘴角噙着笑,害羞道:“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還把這糗事拿出來講。”
“那又怎麼了。”姜月白像條滑泥鳅似的,嗖的一下子鑽進了被窩,趙含羞也跟着鑽到溫暖的被窩裡,兩個人相視一笑。
看着趙含羞清冷精緻的側臉,姜月白原本笑着的臉忽然怔仲一瞬,她微張着唇,思考幾秒後沉聲問道:“含羞,現在的你對林樾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
看着話題逐漸走向嚴肅,趙含羞猛地意識到,也許姜月白是來給蔣宇銘當說客的:“你都知道了。”
趙含羞的聲音輕飄飄的,像一粒雪花落在姜月白的心尖上,明明沒有重量,但又讓人感到很沉重。
她點點頭,将被窩裡的手掌握緊:“我聽蔣宇銘說,林樾殺過人,坐過牢。”,本來她是不想和趙含羞談論這樣壓抑的話題,可剛剛在車裡通過蔣宇銘了解到一些信息後,她對現在的林樾感到陌生。
即便她知道趙含羞和林樾當年關系匪淺,可他們如今,早已經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姜姜,你知道林樾是一個怎樣的人嗎?”趙含羞起身坐在床上,月光愛撫着她的頭頂。此刻,她的眼神裡充滿溫柔與眷戀。
姜月白跟着坐起身,沉默地搖了搖頭,趙含羞見狀垂下濕潤的眼眶說道:“他嘴巴笨,不愛說話;他脾氣差,喜歡兇人;他性格冷酷,對其他人有距離感;他身世不好,又窮又沒志向。這些都是你們對他的評價,我聽過太多太多遍。”
“可我眼裡的林樾卻不是這樣。他嘴巴笨,所以他從來都不會抱怨,有苦有淚都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他脾氣差,性格冷酷,是因為他的父母去世的早,他早早就在身邊樹立起一道保護牆;至于他身世不好,那更不是他的錯,他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哪裡輪得到别人來置喙。”
“他真誠、重情重義、言出必行,他比這世界上我遇到的絕大多數人要好太多。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說他殺了人,但我知道,他不是一個會殺人的人。”
“你們不信他,沒關系,我相信就好了。”
趙含羞說到最後泣不成聲,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姜月白擡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對于趙含羞此刻内心的痛苦早在她準備離開墨城前往泰國留學時就早有體會。
可喜不喜歡和适不适合,是兩碼事。
如果她現在是18歲時的姜月白,那她肯定是會鼓勵趙含羞積極追愛。可她現在偏偏是26歲的姜月白,她隻是希望趙含羞今後的日子能過得好一些,再好一些,畢竟她一直以來都過的很苦。
而林樾,一個背負着殺人之名的人,跟趙含羞完全不合适。
一大清早,姜月白就把趙含羞從被窩裡拉了出來,将她一把按到化妝台前。
因為昨晚她倆徹夜長聊,導緻趙含羞今天兩個眼圈腫到離譜,姜月白見此趕緊對她進行皮膚管理,各種辦法一頓子上,才保住了她今天的花容月貌。
看着鏡子裡清冷可人的美人兒,姜月白滿意地贊歎着自己的技術:“不愧是我啊。”,她今天給趙含羞專門畫了個濃妝,企圖在校慶上鎮壓住那些想要作妖的妖魔鬼怪。
墨城六中大早上就開始播放動人的音樂,從外面看校内彩旗飄飄,生氣勃發。趙含羞記得墨城六中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合并的一所學校,而且初中部在墨城的名氣很大。
當時趙安甯也想托關系把她送到初中部讀書,可惜沒能實現,結果兜兜轉轉,她高中還是來到了墨城六中。
此刻的校外已經聚集了不少老校友,大家三三兩兩圍成一個個小圈子,說說笑笑。
趙含羞對于這樣的場面很不适應,她伸着脖子,想要在人群中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但卻不了了之。
路面上人頭湧動,姜月白牢牢抓着趙含羞的手腕交代道:“含羞,你要抓緊我哦,要不然等會容易走散。”
趙含羞輕微嗯了聲,還沒等她重新再去觀察人群,墨城六中的大門已然打開,人群瞬間往裡走動,連帶着她和姜月白瘦弱的身闆都被迫擠着走進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