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對手是部長你特意挑的吧。”

比賽完了的毛利站在津田部長旁邊，從D·1網球場外看向場内的亂步，“不過就算亂步的體力是明顯的缺點，這種程度也不會給他帶來多少困擾的哦。”

“我也沒想過那種好事好吧，隻不過是試試水而已，而且這樣也能給小川一點前進方向吧，雖然他三年級了，但也不是沒有進步空間。”津田表情有點無奈地看着場内幾乎一面倒的比賽。

“而且你沒發現嗎，我們的隊友們還沒看清形勢呢。沒什麼人願意認真去關注一年級，我之前提醒的時候也沒幾個人在意……佐野也在這一組，到時候他可别又輸又出糗了——我可沒試探他的想法。”

津田想到了看起來就沒聽進他的提醒的那些個正選：“唉，雖然可能會輸給後輩這一件事想想都讓人不爽，但是這樣一無所知因輕視而失敗也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啊。”

佐野，全名佐野鹿人，正是八位正選其中之一，實力排在中遊。不同于津田等人對于後輩的重視，他不算在意那些剛升學的小家夥們。所以，之前聽到津田的叮囑時，他也沒有往心裡去。

這些在以往不是什麼大問題的态度在現在則可能造成不一樣的結果。

場内。

“比我想象中的還簡單一點欸……再努力一點吧，學長。”

亂步拎着網球拍，有些百無聊賴。場内的比賽已經進行到了後期，雖然圍觀衆人一開始還以為這場比賽至少會拉扯一段時間，但是事實卻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整場比賽可以說節奏很快，或者說，比賽的節奏一直掌握在亂步手裡。

除去第一局比賽中的失分，那時的亂步猶如專門空一局來熱身一樣，因自顧自按節奏熱身接球，而失了一局，之後就再沒給對方赢下的機會。

比分已經到了5：1，亂步領先。

“學長——不用用底牌的話，之後就沒有機會了哦。”亂步看着對面猶豫不決的小川，提醒道。

“小川其實也是有想過在最後一年掙一個正選資格的。”安藤抱臂站在津田、毛利兩人旁邊，“之前我看到過他在私底下特訓……不過現在看來，選拔賽之後也不可能會有他展現的機會了吧。”

“是啊，畢竟有這麼一群讓人有威脅感的後輩……”津田附和，随即一頓，轉頭看向安藤驚訝道：“你這個副部長怎麼在這裡！你比賽就結束了？”

聽了津田的話，安藤心情惡劣起來，殺氣騰騰地盯着津田：“哈？我比賽還沒開始呢，你這家夥根本沒記是吧。而且！你這個部長都在這裡摸魚呢，我也到處走走——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隻是有點奇怪，畢竟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完成嗎。你說對吧，毛利。”津田心虛地連忙擺手，拉過毛利企圖轉移注意力。

但，這并沒有成功。

安藤低下頭，臉上的神色在陰影中讓人分辨不清，涼涼地說：“是啊，我的事情當然多了，畢竟該解決這些事的家夥不知道跑去哪裡玩了呢。你說對吧，部長——”

津田吓得急忙後退了一步，凸顯出了站在原地的毛利。而為了不被殃及魚池，毛利則裝傻沒聽見，好似神情一直很專注沒注意到這邊，說道：“哎呀！前輩要開始行動了，不知道亂步會怎麼應對呢，我得好好給亂步加油才行。”

不提場外的喧嚣，場内也開始了行動。

在圍觀者的竊竊私語中，小川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這是他的發球局，如果沒能拿下的話這場比賽就輸了。比起局外人的不可置信、不屑和竊竊私語，身處比賽中的小川更能深刻地了解到對面這個一年級生的可怕之處。

不提周圍人都能發現亂步基本功紮實和反應能力也優秀至極，小川感受更深刻的，則是比賽中對面那個孩子帶來的壓迫感。

——不管是什麼角度和旋轉的球，那個名為江戶川亂步的家夥都能輕而易舉地預測并攔截。

實際上，小川甚至懷疑，就算比賽前記住了部長的叮囑，不小看對方，那也沒有什麼用。

不論是他的想法還是行為，對面那位都能看穿，而且讓小川一開始就無法忘記的，就是對方猶如看穿一切的打量目光。

而之後的比賽更是驗證了小川的猜測，他在球場中的掙紮反擊等一切行為都好像在對方的掌控之中。不過，明明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打着網球，小川卻奇妙地沒有感受到被引導的感覺。

——就好像是在以自身的意志在表演劇本而已，隻不過，拿着劇本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他用自己的思想反抗，反而像是劇本就是如此書寫的一樣：反抗在劇本之中，順從在劇本之中，就連思考也不過是摸着劇本前行……

小川緊了緊手中的球拍，呼出氣，抛起了網球。

[赢不了……為什麼呢——]

網球彈起又落下，一骨碌滾遠了。

“比賽結束，6：1，勝者為江戶川亂步！”

在風聲和人聲中，小川迎來了這場比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