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比賽後,終于,選拔賽最後一日到了。
對于大部分人而言,今天的比賽已經沒他們什麼事了,所以,能困擾他們的就隻有到底要看哪幾場比賽這個問題了。
四位一年級生、四位學長前輩,八位正選的名額已經定下了,今天最重要的,就是這八個人之間的比賽。
而對于那四位已經确定失去正選資格的前正選、現正選候補而言,他們的選擇就很明顯了。
在周圍人的談笑聲中,佐野鹿人站在亂步的賽場外抱臂不語,等待着今日的比賽結果。
四場比賽岔開了時間,亂步和今井第一場,柳和毛利第二場,真田和安藤第三場,幸村和津田第四場。
所有人都能預料到,今天這些比賽過後,立海大将會有一些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沒人害怕,因為,立海大勝者為王。
今井輝檢查完球拍網線彈力,便深吸一口氣,站在了球網前和亂步握手。
他說:“或許一開始你和其他三位新生的目的不同,但今天站在這裡後,你們将會是一體的。這些比賽象征着新舊交替,你還像之前和佐野打的時候一樣是不夠的,其他組的人沒法像和你比賽過的人一樣敬佩你——你得表現得更有威懾力。”
“你是這麼想的呀。”
亂步挑眉,自豪地擡頭說道:“謝謝你的換位思考啦,但是我不需要那些。若是有看不清形勢的笨蛋找來,我怕是連浪費時間打一局的心思也沒有,那樣的人有什麼理會的必要嗎?隻不過是徒增笑料而已。”
他毫不在意地說:“他們要聽從的也從來不是我,而是那幾個有野心有夢想的人,不是嗎。”
今井無法回答。他以為都是一年級正選他們會走得更近,那些日後的形勢會是他們要共同面對的問題,結果亂步卻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對方好像從不在意無關之人,也不在意無意義之事。
所以,今井思考了一下,也不再多言。
他隻是說道:“那麼,說說今天的比賽吧……我聽聞你的體力和持久戰是弱項,今天我打算來試試你這弱點的問題大不大。請盡全力吧,我也不會留手。”
今井一向是部裡沉默寡言的那個,他當然也關注網球部的未來,但不同于那位樂觀期待孩子們潛力的津田部長,他更相信自己得出結論。
網球能反應出他想知道的一切,這是他一向信任的準則。
“那麼開始比賽吧,江戶川。”
今井毫不猶豫放棄了發球權,讓亂步先發球,然後便選好球場站定等待。
亂步嘟囔道:“真是的…持久戰…哼,麻煩死了。”
說是這麼說,但他還是不打算玩花的,一個樸素的标準發球就過去了。
今井沉靜專注地和亂步拉球。
兩人來來回回打了五分鐘,終于,第一分拿下了。
“界外!江戶川得分,比分15-0。”
用力過猛的今井無奈地調整狀态,他不好意思地道歉道:“抱歉,狀态沒調整好……我們繼續吧。”
“……嘛,這樣打下去就有點不好玩了。”
亂步覺得這樣無聊的比賽除了拉扯那就隻有預判了,也消了逗人的心思,決定認真打。
聽種島說,以前的今井是個總能被他騙的人,總是努力讓自己顯得穩重但老是炸毛的樣子很好玩。不過現在,對方顯然已經是個真正意義上不動如山的穩重人了。
亂步又拿起了網球。
今日不冷不熱,天氣很适合比賽,沒有刺眼的陽光也沒有擾人的風。亂步擡手,和今井遙遙相對。
亂步決定速戰速決。
在很多人眼裡江戶川亂步是個基礎實力到位的預讀預判大師,但這形容并不準确。他并非隻能等待對手做出自己預料中的回應,他也能讓對手隻能按安排走向劇本中的情形。
亂步不隻會預判,更知道如何去「安排」。
他以前很少這麼做,因為對手要麼超出能安排的範圍、要麼沒用這個的必要。現在倒是正好,還能少跑兩下省點力氣。
今井依舊在按部就班地将球打回。但在各得幾分後,今井卻感覺自己的跑動範圍越來越大了,而對面的亂步卻幾乎能站在原地讓他不斷東奔西跑。
這是……
“領域?”柳皺眉思索。作為第二場比賽的選手,他等會自然是要去熱身的,但現在還有時間來看看亂步的比賽。
柳隐約知道亂步用的技巧。那是在一篇關于武士越前南次郎的雜志裡提及過的旋轉技巧,但書裡描寫的和江戶川亂步用的并不完全相同。
“這并不隻是旋轉技巧!”柳仔細觀察後下結論,“理論上,增加旋轉使對手的回球不得不回到自己的身周是可行的,但江戶川君用的不是這個。他是選擇讓對手隻能把球打到他手上來達成這一現象的,也就是說……”
“觸網!比分2:1,江戶川領先!換場!”
也就是說,不按「規矩」打,那球就隻能觸網或者界外。
今井輝急促地呼吸着,這短短三局實際上打了整整30分鐘,而在這段時間裡,今井在場中不斷奔跑才赢下了一局,亂步卻能沒被消耗地赢下了兩局。
或許體力真是對方的弱項也說不定。
今井擦汗邊休息邊想,江戶川極力避免體力消耗正是說明對方在這方面不太擅長,或許應該想辦法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休息時間結束後,兩人重新回到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