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隐隐泛起光亮,此時京城内已有人家升起竈火,準備開始新的一天。這時,長街上忽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快得像一陣風,險些将周邊擺放的攤子掀個徹底。
小販罵罵咧咧地看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影子,轉身又将攤子支好。
“真不知道是趕着去見你爹還是你娘,要不是沒看清臉,現在就去官府告你,叫你賠得傾家蕩産!”
彼時人馬早已到達目的地。
馬上的人一扯缰繩,空中傳過一聲尖銳的嘶叫,不待馬蹄落地,馬上的人快速翻身下馬來到瑞王府門口。
“快!我要求見世子,有要事禀告!”
來人三言兩語将話說完,便急匆匆趕去程煜南的房間。
管家見狀大步流星來到他身旁,一邊說一邊想要阻止他的步伐:“大人,是出了什麼事這麼急,世子還在休息,你要不——”
“等不了!”來人拿出懷裡的信封,“是殿下派我來的,公主殿下于昨晚不見了,翻遍了整個皇宮都不見她身影,要不是偷偷跑出宮,肯定就是出事了!”
管家心中一驚,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回過神後面前哪裡還有男子的身影。
料到事态緊急,管家忙不疊跟随着男子的腳步來到程煜南的院子。
男子腳程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程煜南的院子門口,怎料還未等他開口,程煜南本人就已經站在了院子裡,面前還站着幾個身穿黑衣的暗衛,想來應該就是千門閣的人。
“盡快找到公主下落。”
“是!”
話音剛落,院子裡站着的暗衛便紛紛朝着不同的方向躍去。
天色尚早,程煜南還未從睡夢中清醒,便聽見門外千門閣的暗衛說公主失蹤,他強制自己清醒,頭發散亂的披在肩上,披了件外衣就出現在了院子中央。
見事情解決,男子立刻松了口氣,将手上的信件恭敬地遞給程煜南。
封面上确是熟悉的字迹,柔中帶剛,和它的主人一樣。
程煜南接過信件,徑直走到桂花樹下的榻上斜靠,那張薄薄的紙被他随意放在桌上。
“出了事,為何現在才來禀告。”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但男子還是聽出了其中蘊含的憤怒。
“回世子,事發在深夜,宮女進殿添香時才發現的。”
“那金吾衛呢,幹什麼吃的。公主都看不好,還指望他們能保護好聖上的安危?”
“世子息怒,太子殿下已經處罰過相關人等。”
“太子殿下心軟,本世子可不會,光處罰不夠,領幾個人去千門閣喝喝茶。”
“……是!”
……
歡樂殿内,鸢羅支着頭,雙眼緊閉坐于椅中,手指在扶手上一上一下地點着。
整座閣樓的人都被清理出來,一層到三層,密密麻麻站了許多人,戰戰兢兢地看着新主子。
在她的腳邊,木易蜷縮着身子,一動不動。
“木老先生想好了嗎,想死,還是為我做事,繼續留在這裡。”
聽她開口,木易點頭如搗蒜。
“留留留,多謝姑娘饒老頭子一命!”
連那個大塊頭在她手裡都撐不下去,他這一把老骨頭還想和她作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半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實在經不起她的折騰,這歡樂殿是他一手建立,不管怎麼說,他也要在這裡待到壽終正寝才是。
不就是為她賺錢嗎,他能!
“如此便好,木老先生對這裡熟悉,有時間可以同那幾位說說,但那之前你要知道,他們的地位,在你之上。”
“明白明白!”
說到這兒,鸢羅站起身,招來一旁的楚翎。
“後面的事宜交由你們打理,我會時不時來查看,若有别有用心,三心二意之人,不用告訴我,把他剁碎了喂狗。”
“明白。”
“另外——”她回過頭,掰過木易的臉,“關于這裡,木老先生最是熟悉,如有隐瞞從而造成不可預估的後果,你就是第一個被開刀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會的!”
“解藥過段時間會由曲知發放,是走是留全憑各位心意,但話我放這兒了,若是有人把這裡的消息透露出去,讓我知道了,可不單單是喂狗那麼簡單。”
所有人手上不停地打掃閣樓,鸢羅看了一會兒,随後把那三人叫到跟前,交代了些注意事項後,便扛着還在昏迷的顧柔婧出門去。
章黛心裡想着事,便打着送她一程的由頭随她出門。
“你的時間還充足嗎?”
門外,章黛看着她的背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