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浮動着似有似無的暗香,房内的溫度漸漸攀升,交纏的氣息顯得格外清晰,理智猶如被火星點燃的草垛,頃刻間便消失殆盡。
鸢羅的指尖掠過他的脖頸,盡管隻一瞬間,她還是能感受到指端那灼熱的溫度,似要将人燙傷。
她的不專心讓程煜南眉心微蹙,用鼻尖輕挑她的鼻頭,手指在她腰間遊離,右手插入她的發間,朝他的方向輕輕一按。
這時門外傳來跑動聲,鸢羅耳朵一動,快速從程煜南懷中抽離站到一旁,臨了還不忘整理頭發衣裙。
不待程煜南開口說些什麼,急促的拍門聲響起,聲音大得仿佛在外面放起了炮仗,同敲門聲一同響起的還有顧柔婧焦急略帶憤怒的聲音。
“子蒙哥哥救我!你一定要找出那些人幫我教訓他們一頓!”
聞言,鸢羅一挑眉頭,好整以暇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對她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程煜南隻是閉了閉眼睛,然後低頭整理淩亂的衣服。
門外顧柔婧仍在用力拍着門,她身後急匆匆趕來的顧澤安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正欲上前将她拉下來時,程煜南的房門被打開了。
顧柔婧的雙手還停留在半空中,此時潔白的紗布已經有了血迹,她淚眼朦胧地看着程煜南,随即嘴角一癟,朝他飛撲過去。
程煜南面色一沉,身子迅速往一旁一轉,少女的舉動撲空,直直撞向看好戲的鸢羅。
額頭一痛,顧柔婧咧着嘴擡頭看去,卻與一雙狡黠的雙眼對上,頓時睜大杏眼,手指無措地指着女子,嘴裡斷斷續續道:“你,你!”
看她詫異的神情,鸢羅猜想她迷迷糊糊中應該聽見了些什麼,隻是還沒等她說些什麼,懷中的少女便雙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她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在場的兩位男性,一番“交流”之後,她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将顧柔婧打橫抱着朝客房走去。
回到客房後,她将染血的紗布拿開,大概是因為疼痛顧柔婧開始悠悠轉醒。
她轉了轉眼珠,意識到自己又回到了客房,便準備撐着床起身,一時間忽略了手腕的傷,疼的她痛呼出聲,隻好跌回床上。
身側傳來一聲輕笑,她循聲望去,是一張很好看的臉。
哪裡來的狐媚子!
“你!”
“我?”
她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對了!就是這個聲音!原來她就是那個拎着她飛的暗衛!
她在昏迷中的那段時間裡,耳邊總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哐哐當當的響聲。
“你!”她擡手指向鸢羅,“你,我我昏迷的時候你是不是在我身邊,要不然我怎麼會聽見你的聲音!”
鸢羅不以為然地擋下她的手,揶揄道:“我竟不知公主這麼想我,就連昏迷了也能幻聽我的聲音。”
“不可能!肯定不是我的幻聽!我就是聽見了!”
“是嘛,可是公主失蹤的時候我還在做任務啊,怎麼可能在你身邊呢,而且我回來的時候公主就已經在瑞王府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世子。”
聽她這麼說,顧柔婧一噎,本來确信不疑的想法開始變得搖擺不定,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現了幻聽。
“難道……真的出現幻聽了?”她喃喃道。
“正如我所說,公主可以去問問世子,看看我所言是否屬實。”
聞言,顧柔婧擡眼看了她一眼,輕哼道:“本宮才不會聽你的去問子蒙哥哥,休想破壞我和他之間的感情!”
“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怎麼會影響你和他之間的感情。”
顧柔婧靜默了一瞬,繼而說道:“你的任務肯定是他派給你的,那就是他的事情,他不喜歡别人對他的事情多加置喙和詢問。”
“可你不是别人,不是嗎?”
許是她說的話取悅了顧柔婧,她的嘴角肉眼可見地翹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你也就這話說的還算中聽。”
鸢羅失笑,朝她的手腕看了一眼,“不痛了?”
被她這麼一勾,顧柔婧才驚覺自己的手腕還在滲着血,後知後覺的疼痛令她眉頭緊蹙,聲音顫抖着,“痛!老痛了!你想想辦法治治!”
鸢羅從一旁拿出一個白瓷瓶,打開挖了一指膏藥塗抹在她手腕上。
“我給你上點止痛藥,睡覺的時候會好一點,你回去時帶幾瓶回去,前期抹一點,後期好一點的話就忍忍,止痛藥用多了不好。”
顧柔婧躺在床上歪頭看着她給自己上藥,動作很輕柔,沒有增添格外的疼痛,她的目光順着女子的手指往上移,停在她專注的眉眼上。
她不說話時還挺好看的,端莊内斂,安安靜靜的,身上也沒有肅殺的氣息,就和普普通通的世家小姐一樣。
她人和外表看起來挺不一樣,難道就是因為這樣,子蒙哥哥才會喜歡上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