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栖擡手揉了揉褚青的毛茸茸的腦袋,“你在家好好吃飯寫作業沒有?”
“有,這次考試我又是第一。”褚青在謝栖懷裡蹭了蹭,“不過哥哥,沒有你,我一個人根本睡不着覺。”
“這麼厲害……”謝栖一手攬住他,屈起手指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
“差不多得了。”關安看不下去了,“褚青,等你哥吃完再膩歪,飯都涼了。”
謝栖捏了捏褚青白軟的臉蛋,扭頭對關安道:“你說他怎麼這麼黏人,跟身上倒了瓶膠水似的。
褚青扭頭瞥了一眼關安,拽着謝栖的手跟着他到餐桌旁。
謝栖知道是這次自己不在家太久了,就一邊吃飯一邊回答他絮絮叨叨的話,什麼家門口新來了隻流浪狗,院子後面的野花開了,早上去學校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下……
“那誰知道,跟沒你活不了似的!”關安拎起地上深綠色的一個布包,朝門口走,“我困死了,回去睡覺了,晚上也别去喊我。”
“好。”
吃完了,褚青舉着碗要去洗,被謝栖喊回來了。
他把自己脖子上的紅繩取下來,給褚青戴上,調整好繩子的長度後在他胸口拍了拍說:“這是觀音,保平安的,好好戴着。”
褚青啪一聲把碗放下了,扯起紅繩想取下來,“這是謝叔留給哥哥的!”
“我不要,哥哥戴。”
謝栖極少被褚青違抗,一手扣住他的兩隻手腕,又給他戴上了:“褚青還是不是最聽哥哥話的乖孩子了?”
這下褚青猶豫了,臉都皺成了包子,他想了半天,最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是。”
“那就好好戴着。”
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褚青整個人都縮在謝栖懷裡。燈早早地就關上了,隻有一抹涼薄的月色照進來。
褚青在黑暗中眨巴眼,把胸口的玉墜拿出來,放在手心裡。
謝栖看着他的動作,“怎麼了?”
“哥哥······”褚青看了他半天,最後也沒說出什麼話來,隻把額頭抵在他胸口蹭了蹭。
“睡吧。”謝栖一手拍着他背,一手拿起蒲扇輕輕扇着。
夜深,風也涼了。謝栖小心地把褚青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拿下去,起身去把窗戶關上。
把床邊的風扇開到了最高擋,他又從另一側上床。
他的動作很輕,但睡夢中的褚青還是察覺到了,他呢喃着喊:“哥······”
“我在呢。”謝栖的聲音很低,還啞,透露出幾分難得的溫柔,他拍了一會兒褚青的背,直到他又睡熟了。
翌日一早,才不過六點半,廚房裡就響起了咕嘟咕嘟的聲音,褚青看着電飯煲跳過來的顯示燈,去水龍頭下洗了三個碗和一個碟子。
褚青準備好一切,又去衛生間洗了遍臉,才去卧室喊謝栖。
“哥哥,早飯做好了。”
謝栖睡一夜之後才感到胳膊又酸又疼,眼皮也有千鈞重,怎麼都睜不開,他從被子裡伸出隻手摸了摸褚青的臉說:“你先去喊關安哥,我等會再起來。”
“那哥哥你今天去學校嗎?”
“不去。”
“哦。”褚青的嘴角瞬間就往下撇了,趿拉着拖鞋轉身就要走,但是被謝栖拽住了衣領,“怎麼了?”
謝栖扯過被子蒙住頭,悶聲道:“想要我去接你嗎?”
褚青先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說:“嗯。”
“那我下午放學去接你。”
“好!”褚青高興了,抱着他的小臂來回晃了晃。
謝栖感到他過來亂拱了一通,就嗯嗯啊啊地應了兩句,揮了揮手,讓他把門帶上。
關安和褚青都吃得差不多了,謝栖還沒起來。
褚青沒再喊他,給他剝好雞蛋,又把滾燙的粥放到窗口吹,忙活得又出了一腦門的汗。
關安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粥,像是沒睡醒,他自從頭發白了大半之後幹什麼事都有氣無力的。
“今天我有事,你哥中午也回不來,你放學了去劉姨那吃。”
他話音剛落,謝栖就從卧室出來了,他上半身穿了件白色短袖,手一擡就露出了清瘦的腰腹,頭發亂蓬蓬的,纖長的睫毛扇了扇,最後露出極不悅的眼神。
“你要去幹嗎?不是說了先别急嗎?”
謝栖說完就進了衛生間,一腳踢上門,哐的一聲,響亮極了。
聽着嘩嘩聲的水流聲,關安和褚青相視一眼,一個撇了撇嘴,一個聳了聳肩。
褚青去把放在窗台上的粥端回來了,扭着臉看衛生間的門,直到謝栖出來。
謝栖拉出椅子坐下,看着褚青空空的碗,“吃飽了嗎?”
“嗯。”褚青點點頭,答道。
“去背書包,把雞蛋拿着,上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