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好一陣謝栖才聽見，他一早跟着褚青起來的，才六點多，洗了把臉就開始刷題。

褚青臨走前跟他說記得吃早飯，粥在鍋裡，還有煮好了的雞蛋。

他連聲答着好好好，但一轉頭就灌了杯涼水回卧室了。

後來他實在困得沒支撐住，頭一點一點地，栽在筆記本上睡着了。

聽到敲門聲他下意識的沖到廚房想把雞蛋揣口袋裡，不然褚青發現他什麼都沒吃肯定要不高興了。

但回過神他看了眼時間發現才剛十點鐘，肯定不是褚青放學回來了。

“謝栖，在家嗎？是我！”

謝栖終于聽出是林正的聲音，連忙去開了門。

林正沒穿警服，身邊站着的是個生面孔，他跟謝栖介紹道：“這是王警官，這個月才調來連港，跟我一塊來看看你。”

“王警官好。”謝栖迎着兩人進來，在長椅上坐下。

他去倒了兩杯熱水來，分别放在兩人面前。

林正臉上一直挂着笑，他生的濃眉大眼的，一看就是極正派的人。

褚青跟謝栖說過，總覺得他像港劇裡總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個警察，膽大又敢闖。

“這段時間怎麼樣？”

謝栖搬了個闆凳來在他們對面坐下了，“都挺好的。”

“那就好，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一定及時說。”

“嗯。”謝栖神情淡淡的，這樣的例行關心他實在沒什麼觸動，畢竟起不到什麼作用，他還要花時間應付。

“褚青上學去了？”

雖然褚青是後來跟着李秀來連港的，林正見他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但對他印象很深。

那天他抱着褚青上了救護車，沒一會兒他就醒過來了，不哭也不鬧，冷着臉問：“我哥哥呢？”

“他在另一輛車上，待會到醫院你就能見到他了。”

再後來他見到褚青就是問話的時候，面對一群警察，他一點也不怵。回答的話很有條理，比謝栖精神還好點。

要知道他才不過十一歲，這讓局裡跟他有接觸的很多人都很驚訝。

不過他很黏謝栖，動不動就要問“我哥哥呢？”

再後來就是謝準和李秀下葬的時候，他和謝栖站在一起，那天下着小雨，天霧蒙蒙的。

他的眼很腫，應該是哭了很久，但站在墓碑前，牽着謝栖的手，沒再掉眼淚。

謝栖也是，他的神情更多來說應該是憤恨······

林正想到這就不敢再往下想了，因為這時候關長已經失蹤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局裡最上面那兩位好像知道些什麼，但他也不敢問。

整個局裡都不敢提起關長。

他和謝準生前關系也好，順其自然地被指派隔一段時間就要上門到謝家看看，關心一下兩個孩子。

其實他也明白，那場海難後，能安然無恙繼續在連港生活的，都是不知道真相的。

或者，不說出口的。

真相究竟是什麼，他也想知道。

為什麼謝準會喪生于一場堪稱莫名其妙的海難？要知道他們從小就是在海裡玩到大的。

謝準比他大，小時候一放學就帶着他玩，在海裡來回遊，能紮猛子還會憋氣，是當時他心裡最厲害的。

“你還沒去學校啊？”

“不想去。”

林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沒事，不想去就再歇歇，你聰明，不差這幾天。”

“最近遇到什麼奇怪的人了嗎？或者說你感覺周圍有陌生人來？”

謝栖想了想，又搖搖頭。

“好······”林正這一句話還沒說完，門就又開了。

關安來了，他看到林正，喲了一聲，徑直走向廚房去了，端着碗粥出來，坐在餐桌上，看着幾人道：“還搞得怪正式的，三個人面對面，開大會嗎？”

王别進看着他的白發，驚了一下，但看林正沒什麼反應，就愣着沒吭聲。

“你不會才起來吧？”林正一臉嫌棄道：“懶成這樣。”

“怎麼了，犯法嗎？”關安慢悠悠地喝了一勺粥才擡起頭看向他，笑着道，“有本事你把我拷進去，不然少挑我刺。”

“欠的，你整天也沒個正經事幹，等關叔回來了抽你。”

關安冷笑一聲道：“你的正經事幹得怎麼樣？”

“他回來了能給你戴個大紅花嗎？”

眼看着林正還要跟他嗆，謝栖無奈的開口打斷了他們倆。

“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