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什麼别的事的話,我就送你們下去吧,順便去買點菜,待會褚青要放學了……”
“好。”林正擡手拍了拍王别進的肩道:“那我們今天就到這,走吧。”
謝栖跟在兩人身後下去了,到了樓下,林正還又道:“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跟我們說。”
“嗯。”謝栖仰起臉看着他,面無表情道:“一定。”
說完他轉身就朝菜市場去了,兩手插着兜,頭都沒回一下。
林正站在原地,歎了口氣。
王别進實在忍不住了,問:“他們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那個人又是誰啊?”
“他們家······反正就是出事了,家裡的大人都走了。他爸是局裡的,剛才那個白頭發的叫關安,他爸也是局裡的叫關長。”
“這件事之後,關長失蹤了。”
“也沒法查,就都結案了。”
王别進還想問為什麼沒法查,就看着林正難得皺起了眉頭,朝他搖搖頭。
買完菜之後謝栖看了眼時間,也确實快到褚青放學的時間了,他幹脆拎着菜往學校走去了。
學校門口站了一圈接孩子的家長,謝栖一眼就看到張強他爸張超,正拿着個諾基亞跟人打電話,聲音大的恨不得方圓十裡都能聽見。
校門一開,湧出來一堆小蘿蔔頭,按年級先後放學,先出來的都是一二年級的,依次往後。
張超餘光瞥到了謝栖,他往地上啐了口吐沫,一手摸着已經有些發福的肚子,往旁邊走了走。
謝栖根本再懶得多分給他一個眼神,隻顧着在越來越多的學生裡搜尋着褚青的身影。
但他很快注意到,在教學樓下,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張靜安。
距離有點遠,他看不清張靜安的神情,但總覺得她不太對勁,好像有些心慌意亂,看着前面的一群學生,又扭頭看看東邊的圍牆。
“哥哥!”褚青一眼就看到了謝栖,一路朝他跑來,到跟前就緊緊抓住他的手。
“哎······”謝栖再定睛一看發現張靜安已經走了,他回過神,拉着褚青的手往家走。
“買了點菜,你待會看看怎麼燒。”
“好。”
自從褚青第一次下廚後,現在基本上每頓飯都是他做,除非是謝栖不在家的時候,他就沒所謂了,跟關安一人炒一個菜,或者推給關安一個人。
快到家樓下的時候,謝栖忍不住問褚青:“今天你們張老師身體不舒服嗎?”
褚青搖搖頭,上了樓梯才道:“她給了我一個東西,讓我給你。”
謝栖一愣,但褚青繼續道:“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她反複叮囑了我幾遍說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兩人停在門前,謝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褚青解釋,因為他到現在也還不知道,張靜安到底跟他們家有什麼關系。
謝栖不敢想,她是不是真的也跟“那件事”有牽連。
謝栖腦海中亂的一塌糊塗,褚青又晃了晃他的手道:“哥哥,你手心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嗯?”謝栖一手搭在門把手上,拉開門道:“太熱了······”
“先做飯吧,我都餓了,早上起來太早了。”
他這話說的有些欲蓋彌彰,但好在褚青沒追問,接過他手上的菜就往廚房去了。
“關安哥,來幫我擇菜。”
“哦。”關安打了個哈欠,眼神依依不舍地從電視機上移開,他看着往卧室去的謝栖,很不服氣道:“怎麼你哥不用打下手。”
褚青也扭頭看了一眼謝栖才道:“他學習已經很累了。”
“你······”
“好好好······我就是多嘴。”關安撇撇嘴說:“你就是愛伺候你哥,愛使喚我,找什麼借口都是掩飾。”
褚青熟練的單手打了三個雞蛋在碗裡,又抽了雙筷子出來開始攪,頭也不擡地回答道:“都知道你還問。”
關安:“······”
褚青給他的是一本書,包了藏青色的布書衣。
謝栖來回把書翻了好幾遍,都沒發現什麼東西,最後摸着封面才發現書脊鼓起了一點,他站在床邊,把書舉起來抖了抖,果然掉出個東西,砸在床上。
窗簾沒拉,謝栖被那一道折射出來的白光晃了眼,他往床上撲去,再攤開掌心,眼前赫然是一枚玉佛。
無論是成色還是大小都跟謝準給他的那枚玉觀音極為相似。
謝栖擰起眉頭,難道說張靜安真的跟他們家有什麼關系?
但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非要等到現在才拐彎抹角地告訴自己呢?
謝栖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小心地把玉佛收好了,放進衣櫃帶鎖的抽屜裡,最好下午就去還給她,有什麼話也一并問清楚。
他一腳要邁出卧室的時候又頓住了,這應該就是她看起來不對勁的原因了,但既然通過這種曲折的方式,一定有她的道理。
謝栖扭過頭看向被放在書桌上的那本散文集,裡面應該還有他沒發現的玄機。